很快，苏蕙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苏凤静了片刻，忽地一笑，即便是在那张变了形的脸上，也透出一缕凄美。

在苏蕙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就听到她声音极轻地问了声：“听过菩提树么？”

“菩提树，叶不沾尘，花可入药，果可祛病。”这般答着，苏蕙脑中灵光一闪，想到曾在网上看过后一段话，又试探着补充：“佛家说一叶一轮回，每一片叶子都代表着一场轮回，你是想说，你跟韦桐的恩怨情仇，也是一场轮回么？”

“他，哪配？”苏凤漫然道，浑不把韦桐当回事，随后，她深深地看了苏蕙一眼，幽怨的说：“是我在菩提叶间得见轮回的那一人。”

这话苏蕙听得耳熟，却记不清是在哪本网络里看过，也无暇多想，因为她有了一个猜想：“那个人该不会是我爹吧？你们，一点都不搭吧，他一个旁系的穷小子，根本都配不上你哦。”

苏凤伤得太重，此时眼神有些涣散了，并没有注意苏蕙说什么，自顾自的说：“你爹是苏家不世出的奇才，玉阳苏家这样的小池塘留不住他，所以他很早就离开了，我一直都忘不了他走的那天，白衣飘飘，消失在苍茫的白雪间。”

这话听得苏蕙有点啼笑皆非，谁能想到无情冷血的苏凤，能漠视亲儿子死的女人，竟然还有这么花痴的一面，对她那位未谋面的便宜老爹至死不忘。

“他在外闯荡，闯出了偌大的名头，也不停的招蜂引蝶，连南昭国圣女也招惹了，跟他私奔，遭到南昭国高手的追杀。”说到这里，苏凤叹了一口气，又不无怨毒的说：“都怪你娘，好好的圣女不做，非要勾引你爹，害得他只能不停的逃命，直到逃无可逃！”

哪怕是便宜老娘，苏蕙也不乐意听苏凤骂她，不过看苏凤几近弥留之际，她就没打断苏凤的话，静静的听了下去。

“当年的那些南昭人，肯定死不瞑目。我猜，他们在黄泉路上，最后悔的事，一定是追杀你爹。”说着，苏凤咯咯的一笑，脸色透着异样的红光，整个人似乎精神了许多，却己是回光返照了。

“南昭人惹毛了你爹，他把进入南诏国的秘道出卖给了云南王府，才使得有天然屏障的南诏国被灭。”大笑了两声之后，苏凤又是一阵猛咳，吐了好几大口血。

苏蕙的眼瞳一凛，非常意外，她娘是南昭圣女就太让人震憾了，没想到，南昭国覆灭竟然跟他爹有直接关系，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说：“谣传吧，我爹不会这么狠的吧？”

苏凤这时倒是听到了苏蕙的话，失笑道：“你爹打小儿就是个狼崽子，他可不是个肯吃亏的性子，你娘怀了你，又摆脱不掉追兵，为了你们娘俩能活下来，他什么事都敢做，哪怕把天捅个窟窿呢！”

从苏凤的语气里，苏凤听得出她就是自家老爹的脑残粉，只得无声的摇头，并不争辩。

“等南昭被灭国，你爹才带着南昭圣女回到家，却发现他那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已未婚先孕生下一子，以南昭圣女那种高傲的性子，哪受了这刺激，早产了，生下你。”

苏凤说到这里，话里有明显的幸灾乐祸的意味，透出对南昭圣女的嫉妒。

苏蕙揉了揉有些痒的鼻子，硬憋着没说，她这身世也太狗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