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并不知道裴衍在打药方子的主意,她一路埋怨。
周县令只好安慰她说,“再走二十里有个乡镇,到时候再换身衣服也来得及。”
“这哪里只是衣服的事情,他还毁了我的包呢,里头有烧好的热水和锅巴,现在全没了。”
周茉咬牙切齿地怨恨说。
……
某人啃着周茉存下的锅巴,喝着甜丝丝的蜜糖水,牢骚说,“心思倒是极缜密,只是不能为我所用!”
张标龇牙咧嘴道,“头儿,您就知足吧,别的姑娘遇到这种事情,不吓得瘫在床上下来就不错了。”
裴衍身体微微一顿,后悔地问,“我做得太过了?”
“过不过,您自己心里没数吗?”
张标别过头去。
裴衍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
柳一刀警惕地问,“大人,我师父受不得惊吓,您要是真把她吓到了,可什么都别想得到。”
裴衍脚步微顿,之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驿站大门。
“放心吧,我们头儿面冷心热,不会对你师父怎么样的。”
张标说完,脸色突然一变,嬉皮笑脸地说,“这个酒精味道怎么跟烈酒味道一样样呢?也不知道能喝不能喝。”
柳一刀没好声气地哼声道,“喝吧,这也没多少,喝不死你!”
……
走了一上午,队伍终于走到乡镇。
这里比起之前经过的那些乡村要稍微热闹一点,从房舍规模来看,人口差不多有一千多的样子,算得上是比较大的乡镇。
因为这个乡镇位于四县交邻的位置,属于交通枢纽要地,因此镇上客栈,食铺,杂货铺都有。
周茉要买棉衣,而王氏她们也要买些澡豆,面脂之类的日用品。
女人嘛,哪怕是落魄了,也不想把自己变成乞丐。
更何况大家早已习惯了抛头露面,现在面对人们的指指点点,也不再象刚开始那样羞臊得想死了。
用现代的话来说,大家都已经躺平了,爱咋咋地!
反正好死不如赖活着。
周县令现在偶尔还能念几句诗,路上还要周慕背功课。
他每天想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不能把学问丢了,子孙后代若是有个出息的,这一家子说不定能重返京城。
解差把一行人带到一家客栈,住店一间普通客房是二十文钱,大人小孩不论,你只要愿意挤挤的,也能安排。
周慕要了四间客房,他和周县令,周萌一间,两个解差一间,王夫人带着王妈妈一间,剩下的是方氏,赵氏,李姨娘,周茉和周芩的。
方氏当时就哭了,说自己大着肚子,就一张床够谁睡?
周茉不想掺和方氏跟赵氏之间的明争暗斗,跟周慕说,“我要单独一间,衣服脏了,我要洗澡换衣服。”
周慕很舍不得地又掏出几个大钱给店家。
赵氏不待见方氏,坚持自己也要单独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