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对越来越多的突发情况,马加木不得不增设一只新的组,叫做调查组二组,可组是增多了,人还是那么多呀,根本凑不出人来,那怎么办呢?</P>
马加木看了一圈,最终只能重新把目光放回那个没有人愿意一同执行任务的宫田晓身上。</P>
反正白堉一天天的往外面跑,美其名曰调查,实际上就是游山玩水,于是乎,马加木将宫田晓从白堉那里借了过来,兼职调查组二组。</P>
增设人员,这个出发点是好的,可二组组长强烈表示,你先别出发!!</P>
宫田晓近两个月里,不知为何,发愣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以前起码战斗的时候还是清醒的,脑袋比普通队员还要灵光,现在嘛……攻击到身前三米的时候,能反应过来就不错了……</P>
也正是为了保护频频发愣的宫田晓,二组成员多次受伤,任务的进展也是龟爬,这让二组组长很是火大,可碍于宫田晓身后那马加木都不敢惹的神秘组长白堉,二组组长平日里对宫田晓也只能是把气憋回肚子里。</P>
这个月,是白堉离开祝庆村,外出“调查”的第二个月,两个月的不见人影让很多人暗中猜测白堉去了哪里。</P>
去了哪里不重要,现在背后撑腰的不见了,二组组长终于是发泄了一波,将宫田晓骂了个狗血淋头。</P>
“对……对不起,组长。”</P>
宫田晓一脸惭愧,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一秒还是好好的,下一刻就仿佛做梦一般迷糊,身体犹如躺进如棉的漩涡里,浑身乏力,无法抽身离开这个地方。</P>
“算了算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后面的任务……你做后勤吧。”</P>
组长骂过后,神态也是瞬间疲惫下来,他知道宫田晓的身体肯定是出了问题,可医生检查不出来,一直这样子也不是个办法,任务难以完成,队员的伤重,一点点压迫着这位新上任的组长,他必须找一个发泄的口。</P>
“是……组长……”</P>
宫田晓垂着头,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银河队的,她只知道,环境忽明忽暗,脚下泥土与石砖交互着出现。</P>
或许已经走出很远,又或许,只是走出十几米。</P>
时间从来没有过得如此缓慢,只觉连空气都如泥沼一般。</P>
走着走着,宫田晓便来到村子的一处角落里,这里有着一座两层高的露天建筑。</P>
宫田晓没有看路,却熟练地爬上去,抱着双膝,将头埋进阴暗里。</P>
夜幕降临,也不知晓,只因目光所及,早就昏暗一片。</P>
哒……</P>
踏……</P>
水滴声?还是脚步声?</P>
“这里风景不错啊,怎么找到这种好地方的?”</P>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边传来,带着轻快,如风一般。</P>
“啊……”</P>
身边突然冒出个人来,顿时把宫田晓吓了一跳,毕竟这个地方是早已经荒废的建筑,在祝庆村里也没几个人知道,更不会跑到这边来。</P>
“白……白堉组长?”</P>
来者,正是消失了两个月的白堉,只不过与两个月前衣着整洁的他不同的是,现在的白堉衣衫褴褛,身上披着的披风也满是裂口,甚至透过那不大的空洞,宫田晓看见白堉的手臂上,紧紧裹缠着土黄的绷带。</P>
“您……受伤了吗?”</P>
“哦?你现在倒是敏锐了。”</P>
白堉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宫田晓这段时间的表现,不然也不会特意找到这里来。</P>
“这都是好久之前的了,只是懒得将绷带拆掉而已。”</P>
“别说我,说说你呗,最近怎么样啊?怎么想到来这里看星星。”</P>
白堉也坐了下来,抬头看那并不存在的星空。</P>
“睡不着……”</P>
“原来如此。”</P>
睡不着吗,从白天睡到晚上都睡不着?</P>
白堉没有戳穿对方,只是静静坐着。</P>
或许,是身边多了一人,打破了那原本沉寂的悲伤,宫田晓微微抬起一点,昏暗中,白堉看见一抹泪光,闪动着看向自己。</P>
“白堉组长……我是不是很没用……”</P>
宫田晓的声音几近哽咽,又被硬生生憋回去。</P>
她加入银河队的时间也不长,可一直以来,都是被队员嫌弃的对象,跟一颗皮球一般,被各个组之间来回踢传,谁都不想带上这么一个随时可能在任务中拖后腿的人,哪怕是后勤,没有人希望在需要后勤补给、场外辅助时,迎来的是一个发着呆,方向都找不准的家伙。</P>
宫田晓曾经多次在背后听见有人议论她的身世,毕竟这样一个“特殊之人”,理应离开银河队这种地方,哪怕是在外面大街开店营业也好过在这里,这种情况很难让人不怀疑,宫田晓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背景,导致所有组长都只会抱怨,不会将她踢出银河队。</P>
事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宫田晓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在自己的记忆里,前面有关父母的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自己被马加木老大带到银河队里,当起一个小小队员。</P>
“是啊,你确定很没用。”</P>
白堉十分肯定的话,打断宫田晓的回忆,愣了一瞬,眼泪夺眶而出。</P>
宫田晓之所以问白堉这个问题,是因为只有白堉没有嫌弃过宫田晓,在宫田晓成为白堉组里的队员,跟着白堉四处溜达调查的途中,自己犯迷糊白堉也从来不会说什么。</P>
她心中尚且抱着一丝希望,她想要白堉的否定,哪怕后面会骂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都好。</P>
可……就连白堉组长,也觉得我很没用吗……</P>
“你连自己都否定,你又想让谁认可你呢?”</P>
白堉没有去安慰宫田晓,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躺着更舒服,缓缓道。</P>
安慰?不,宫田晓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安慰,而是认可,认可犯迷糊的她依旧有可取性!</P>
这种认可可以有很多个,但第一个,必须是她自己!</P>
“我……”</P>
宫田晓的眼泪戛然而止,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我不会安慰人,你也不需要我安慰。”</P>
白堉看了看天空,突然站起身。</P>
“那我需要什么?”</P>
宫田晓好像傻掉了一样,双眼无神地看着白堉,可那眼睛里,白堉看见了一抹渴望,就好像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人,渴望着远处不知是什么的光芒!</P>
“你需要的是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来店里报到,我还缺人手呢,去调查组干嘛。”</P>
白堉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擦身走过宫田晓时,那宽厚的手掌轻轻拍着宫田晓的脑袋,些许温热让宫田晓眼中重新泛起清明。</P>
“是!白堉组长!”</P>
宫田晓猛的站起身,在身体麻痹踉跄中,对着白堉鞠躬!</P>
人生的意义吗?</P>
从来都不是在别人的口中得到的。</P>
只有自己认可的,才是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