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小萝莉坐在高椅上晃荡着双脚，眉眼弯弯，看起来着实可爱极了。

空手而归的002直到走进店里才回过神，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有些奇怪。

手指攥了下，半晌才在小萝莉不耐烦地催促声中慢吞吞回了一句，“啊，……我忘了。”

此话一出，就叫他自己也是愣住了。

他，说谎了。

还是下意识说谎。

还是一个破绽百出的谎言。

“忘了！？”

萝莉尖锐的声音有些刺耳。

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跳下来，眨眼间就出现在了002眼前，并且凑得极近。

像是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哈哈哈哈——”

一连串的笑声从她的嘴里冒出来，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002，你在骗谁？”

她忽然直起身，白嫩的小脸上面无表情，视线直勾勾落在002身上，一眨不眨。

“什么时候你居然会说谎了？”

“嗯？”

她又重复了一遍，“什么时候，你居然会说谎了？”

她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像是打破了寂静与平衡。

一个个人影从暗处走出来，向着002走去。

004也包括在内。

高大青年一言不发，盯着002，压迫感十足。

“002，你说谎了，我闻到了你身上陌生人的气息。”

其中一个鼻子嗅了嗅说道。

“002，你说谎了，我留在你身上的东西‘看’到了你和陌生人在一起。”

其中一个招手，微弱的红光从002的后颈处飞回他的手里。

“002，你说谎了，为什么？”

004再一次重复了萝莉的话。

而被围在中间的002张了张口，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眸子中是少见的迷茫。

他无法做出回答。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是下意识的反应？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出现的一刹那就被他抹去。

他是傀儡，一切的行为依据主人的基础指令。

“下意识”这种反应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不会出现在傀儡身上。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人影踱步而出，从窗户缝隙中挤进来的月光撒在衣服的一角。

也堪堪划过此人的眼尾，得以窥见那一抹血色。

无需多言，一个个傀儡垂下头，为他让出一条路。

002心中一紧，忐忑不安地抿起没有血色的唇。

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头顶传来的声音带着隐隐笑意。

“乖孩子，不必愧疚。”

微凉的手指点在002的额头，不过须臾，他便知晓了一切。

“这种不可控的反应确实令人苦恼。”

在002要请罪的时候，话音一转，“不过这并不是你的错。”

“不能让你变得完美是我的过错。”

声音的主人似乎在感到抱歉。

002急切道，“不是主人的错！如果不是主人救了我，我早就——”

早就……

早就什么呢？

002陷入呆滞，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他看不真切，却由衷地感到难过与痛苦。

“乖孩子，睡一觉吧。”

“等你醒来，一切都会过去。”

002的头被拍了两下，很轻，很温柔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