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成与杨皇矣心照不宣,经过一系列交谈与接触,二人已在心中将对方引为知己。
所谓“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便是如此。时间,无法衡量感情厚薄。
再次上路,二人便很是自然的并排而行。
杨皇矣看了看山林,对顾玉成说道“南三省这种地形,山林葱郁,宝马远比飞禽更适合赶路。——再过稍许,我们就能到拒外路的传送阵,到时候直接传送到楚宋省。”
顾玉成微微一滞“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
杨皇矣也有些嗟叹,旋即笑道“昌黎省有这样一句诗,叫‘江山有宴不老去,红尘做客总相逢。’”
顾玉成呢喃道“红尘做客,总相逢……总相逢啊。是啊!——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听得杨兄一席话,顿觉天地开阔!”
杨皇矣道“且行。”
顾玉成于是点头道“且行!”
二人的样子,把杨四方看的惊讶无比。
这时与杨四方赶前赶后的王之韦见杨四方震惊模样,竟有些畅快的解释道“顾大哥确实是一个能让人亲近的人。”
杨四方被王之韦一说,感觉王之韦好像在说自己没见识般,耍起脾气来“哼!——我又没问你!你说什么?”转身便向前离去。
王之韦被呛了一顿,面色一僵,却也不再尴尬,而是驾马前行,心中呢喃“女子何必如此凶呢……”
这时顾玉成与杨皇矣闲聊起来。
“不知杨兄去楚宋省是为了什么?”顾玉成此刻与掠阵已有默契,也敢放心在骑行中闲聊。
杨皇矣感慨道“本想着留顾兄在杨家,一并去楚宋参加一场会盟。奈何顾兄心有挂念。
不过顾兄既然问了,我也有心要说,就与顾兄你好好说一说。”
“这件事,还是我南三省发现的。北宗虽有察觉,不过也不太重视。”杨皇矣回忆道,随之问向顾玉成“不知顾兄可知主客门?”
顾玉成摇摇头,见杨皇矣流露出失望神情,问道“这主客门,可是南三省大宗?”
杨皇矣看向顾玉成,旋即说出一个令顾玉成震惊的事情“从前在大明朝有一句话,叫‘散家两户,南北对宗’。这散家,指的乃是白衣徐门与大陈通天宗,而这南北对宗,便是,中天省与我南方主客门!”
顾玉成精神一振,顿时重视起来“主客门!到底什么来头?”
杨皇矣追溯道“主客门最远甚至可以追溯到秦末,与那大陈通天宗不分轩轾。
可惜通天宗乘上了至尊讲道的风势,屹立至今。而主客门却为曾经的一场浩劫,迟迟走不出颓靡。”
顾玉成心中震撼,无论是那白衣徐门,还是大陈通天宗,就连现在讲述的主客门,顾玉成都是一无所知。
顾玉成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孤陋寡闻。
杨皇矣接着说道“那浩劫还要从明末大旱说起,主客门为救下无辜百姓,老祖半圣墨微牺牲自己,睡死过去,导致主客门失去至高战力,最后在岁月中越发倾颓。”
“而主客门的覆灭,南三省有太多说法……”杨皇矣思考许久,吐出自己的想法“南三省大多人都认为主客门覆灭是北方四大宗门联手对南方的一场打压,但在我眼里,四大宗门虽然不堪,但不会蠢到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覆灭主客门…除非,主客门自己也有弊病在身。”
顾玉成在等待着杨皇矣接着说下去,然而杨皇矣却缄默了。
于是顾玉成退让自己的好奇心,给杨皇矣足够的时间。
果然,杨皇矣还是开口了“主客门的覆灭,实际上南北有很大的分歧。——我想以我的角度来讲给顾兄,或许会先入为主。顾兄日后也可以自己去民间听听。”
“我现与顾兄好好说一下楚宋省的事情吧。——我们说的主客门,就在楚宋省。
前段时间,楚宋省玉阳观发现了主客门的遗址。而楚宋省最大宗门落花台台主江从法不久前丧子,其余子嗣兄弟阋墙,闹了起来。于是这主客门的遗址便由玉阳观主导掌控。”
“但是玉阳观一个人也吃不下主客门的遗址,或者说玉阳观也不敢当着南省所有宗门面整个吞下主客门遗址。
因此玉阳观在乾元路举办了一场书剑河心亭会盟,邀请南三省各路人马一同商议主客门的遗址。我们这次去楚宋省,为的就是主客门遗迹。”杨皇矣突然笑道“说实话,这段时间里谢家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甚至有过一天两名长老遇害。我杨家甚至都想要结交结交那凶手了,实在是畅快。”
“这件事谢家一直怀疑是我杨家为了主客门遗址做出来的。我杨家没有做,也不屑去做。”杨皇矣沉吟道“这也是为何顾兄会看到,谢家人连自己脸都不要了,也要把谢无会挂在拒外城外,来羞辱杨家。无非恼羞成怒罢了。”
说到兴起,杨皇矣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杨皇矣便止住了,盯着前方端详起来。
看了片刻,杨皇矣回身喊道“停!”
杨家队伍顿时停下来。
顾玉成看着周围木绕青围,一片树木的样子,不禁开口问道“杨兄,怎么停下来了?”
杨皇矣上前一步“到了。”
“到了?”顾玉成完全看不出丝毫端倪。
杨皇矣点点头,指向四周“阵法周围树木有特殊的排列。——走吧,我们进去。”
说着,杨皇矣取出一块菱形。缓缓送到一群树中,不偏不倚正在在中央。
一刹震动,灵力荡漾,阵法激活,众人陆续走了上去。
很快,阵法缓缓停转。顾玉成心中一震。
杨皇矣率先策马而出,转身对着顾玉成说道“顾兄,此刻天色已晚,不如今日先随我等去休息一晚,明日再各自上路?”
顾玉成看了一眼天,确实已是斜阳时分,于是征询着看向王之韦,王之韦同样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