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P>

“是或不是！”王函之难得强硬的打断王沄。</P>

这一次，王沄总算是转过头来看他了，而后看到了他一脸的严肃和满眼的心疼。</P>

她的心像淬到了温水中，暖暖的，却又有点儿酸，让她的眼睛都跟着酸了起来。</P>

她连忙睁大眼，将那泪意憋了回去，认真的想了想，肯定的告诉他：“不是！”</P>

王函之一脸不相信，王沄却笑了：“真不是！”</P>

“我用来算计袁士奇的是精心研制出来的牵机毒，只要没有混上引子，是不会发作的……”</P>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一再使用却不被袁士奇发现了呢？”</P>

“袁士奇不是好东西，说他是畜生都算是抬举他，但……”</P>

“他无愧为一代枭雄！”</P>

“如果把人划成十档，第一档是傻子，第四档是普通人，那么，袁士奇必然是第十一档。”</P>

“比第十档聪明绝顶的那种多了狡诈，冷血的狡诈！”</P>

“过目不忘、过耳不忘对他来说如吃饭睡觉一般平常。”</P>

“曾经有人是这样形容他的。”</P>

“有虎之凶猛，熊之巨力，狐之多疑，蟒之冷血……”</P>

王沄顿了顿，笑了：“最厉害的凶兽有的特质，他都有！”</P>

“当然，最最出名的还是白眼狼这个特质！”</P>

“给了他最大帮助、让他从一个庶族成长起来的郑家，被他抢走兵权、弃若敝履；给他撑腰，让他能顺利接手郑家一切的淮南王也在几年后被他算计、借着胡人之手灭了……”</P>

“这……”</P>

王函之惊讶的看着王沄：“你之前提过七胡乱华，说他们从雁门关打进来……这件事和袁士奇有关联？”</P>

“是的！”王沄点头：“七胡强攻雁门关的时候，袁士奇不但抢了朝廷送往雁门关粮草辎重补给，还在从背后与胡人合作，夹击雁门……”</P>

“后来我们也曾仔细推演过。”</P>

“如果袁士奇没有那样做，雁门关其实也是守不住的。”</P>

“但至少不会那么快、从大军压境到雁门关破仅仅二十二天，连一个月都没有撑过去！”</P>

“但凡多撑上三五天，梁州、雍州的士族都能被集结兵力，能在七胡骑兵入关之后，有抵抗甚至一拼之力，老百姓也能多些时间逃命，而不是被七胡骑兵长驱直入，打得落花流水。”</P>

“京都建康或许能保住，琅琊王家的族地或许也能保住！”</P>

“他……”王函之深吸一口气：“他怎么敢与胡人里外勾结！”</P>

“有什么不敢呢？”</P>

王沄冷嗤一声：“他就是个疯子！暴戾、嗜血、视人命为草芥的疯子！”</P>

“还是个想要成就丰功伟业、成为一代君王的疯子！”</P>

“他与胡人合作，其实是想借胡人之手，为他扫平所有阻碍他面南朝北的障碍。”</P>

“他最初的打算是在胡人杀戮够了之后，他振臂一呼，集中所有能够集中的力量，将胡人赶出去的同时长大自己的力量，建立一个强大的、全新的袁氏皇朝。”</P>

“可惜……”</P>

王沄冷冷的笑容里带着淡淡的杀气：“就在他准备振臂高呼、成就一世伟业的时候，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