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好像有一个地方。</P>

杂物间！</P>

对，最开始那个梦里，出现的那个杂物间，记忆里，好像没有防盗栏。</P>

虽然窗户有些高，但或许有一线可能。</P>

不过，怎么让她们去？</P>

宋乐看了眼把脸埋在手臂中的安安，又看向烟雾中隐隐约约的人影。</P>

一种他熟悉的情绪在心中爆发，他强行压制下去，低头去咬安安的袖子，用力扯动。</P>

安安缓缓露出只眼睛，眼神泛空，苍白带青的嘴唇弯了弯，又无力地落下。</P>

火灾里，火是罪恶之源，然而，最可怕的却不是火，而是烟。</P>

没有时间了！</P>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P>

你听我话好不好，你跟我来，站起来，跟着我！</P>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P>

你别睡，站起来，弯着腰，跟我走！</P>

“汪汪汪汪汪汪汪！”</P>

真的没时间了，你起来好吗？跟着我走。</P>

“汪汪汪汪！”</P>

起来！安安！</P>

小女孩虚弱地笑了笑，眼角泛着泪光，明明年纪这么小，不该懂此时的危急，然而，眼神却平静中带着复杂的情绪：“乐乐，对不起。”</P>

她伸手轻轻揉了揉宋乐的头，一滴泪划过脸颊，滴在宋乐的鼻尖，烫得宋乐眼眶发酸：“对不起，对不起……”</P>

她不该把他留下来，她不该过生日的，她……</P>

“安安？”</P>

熟悉的声音带着沙哑，和难以自抑的惊喜：“安安！你在这里？！”</P>

宋乐安安抬头看去，是星星。</P>

“星星姐姐。”</P>

安安带着哭腔，想站起来，却摔倒在地：“星星姐姐星星姐姐呜呜呜。”</P>

干涸的泪痕划破星星灰黑的脸，她发丝凌乱，衣服焦黑，狼狈至极。</P>

显然是从火堆里艰难地跑出来的。</P>

“安安。”</P>

她弯腰握住安安的胳膊，声音努力保持镇定，仍带着哽咽的哭腔：“起来，乖，跟着我，别怕。”</P>

“我带你出去。”</P>

高高的火墙舞动着灼热的火苗，飞速向四周蔓延。</P>

铺天盖地。</P>

星星扶着安安跌跌撞撞地往一个方向跑，宋乐紧紧跟在后面，噼里啪啦地木柴声中，听到一声突兀地哐当声。</P>

快了快了。</P>

星星慌乱地取下门锁，木门推开，空荡的窗户透着茫茫白雪。</P>

没有铁栏杆！</P>

门一开，火瞬间扑了上来。</P>

每一秒都弥足珍贵。</P>

星星叫着安安，把小木柜里的所有东西丢出来，然后推向窗户下。</P>

“安安，你先上去。”</P>

“星星姐……”</P>

“我扶着你，我比你高，我能自己爬上去。”</P>

星星推高安安的屁股和腿，声音微微带虚，语气却斩荆截铁：“快！”</P>

快。</P>

火苗燎燎跳跃在安安满是泪的脸，她紧抿着嘴，拼命往上爬。</P>

爬上窗台，毫不犹豫地翻身坠落。</P>

厚厚的雪埋没她的身体，她手脚并用，爬了起来大声喊：“星星姐姐！”</P>

窗台上再次出现的是宋乐。</P>

他快速跳了下来，被安安接在怀里。</P>

安安无心看他，仰头看着窗户，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星星姐姐。”</P>

宋乐也仰头看，鼻子发酸。</P>

下一秒，窗户上出现两个手臂，然后是半个身体，灵灵歪着身体，脸上带着虚弱却欣喜的笑：“安安，别害怕，我来了。”</P>

安安露出了笑。</P>

星星小小地吸气，小心踩着旁边书架的空隙，抬脚去踩窗台：“安安，我……啊！”</P>

忽然。</P>

一个炽热的正方形火团砸下，狠狠压在女孩娇小的身体上。</P>

火焰在窗户冲天。</P>

事故发生突然。</P>

安安吓得后退一步，然后马上冲上去：“星星星星，星星姐姐！”</P>

火团太重，或者是在此时太重太重。</P>

星星苍白的脸上布满细密的汗，脸上扭曲，死死咬着牙齿。</P>

好疼。</P>

猖狂的火苗肆意点燃外套，点燃发丝，疯狂钻入她的衣服，在娇嫩地皮肉上狠狠撕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