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这都是祖宗留下的产业,父亲难免不能释怀。”王云垂眸无奈的说着,这改革对他们这些地主阶级有百害,对百姓有百利,他是清楚的,但家里的长辈就不是这样想的。
“自从本宫推行新政,你父亲恨不得上朝,这两天怎么不见踪影了?”独孤长信对此还颇有些好奇,若是裕泰国公想通了,还可以带动一批文臣。
闻言王云头低的更低:“回殿下,家父病了。”
“怎么病的?莫非因为新政推行僵持,所以气病了?”独孤长信这也是揣测,但料想裕泰国公的心胸,也不至于如此。
王云抽抽嘴角颇为尴尬的说道:“这说起来还是家丑,前几天紫凝姑娘住在府上,得知了咱们魏国许多尊卑严明的规矩,她便想到了千秋大人身上,心情越发郁闷,正巧碰上家父在训诫微臣,要微臣劝劝殿下,把新政里的土地改革去掉……”
说到这王云不自觉的偷看了独孤长信一眼,生怕主子生气,但这些都在独孤长信的预料中,所以他也没放在心上:“你继续说。”
“紫凝姑娘似是看不惯家父的尊卑观念,也不喜欢他守旧的思想,便劈头盖脸的骂了家父,家父一怒之下就病倒了,到现在还不能下床……”
听王云说了这件事,独孤长信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倒是像紫凝的个性,看不惯就说。只是这明明是紫凝与你父亲的事,怎么就变成你的家丑了?紫凝好歹也算本宫的义妹!不能就这么随便吧?”
王云眼皮一跳,这才反应过自己言语有失:“这……这是臣冒昧了……”
“紫凝训斥你父亲,你就在旁边看着?”独孤长信好像突然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探究的看着王云。
王云脸色一僵:“这……臣不敢插嘴,臣要是插嘴帮父亲,还不得让紫凝姑娘一块骂了去?”
独孤长信看着王云窘迫的样子,笑意更深:“不对啊,这子帮父天经地义,何况是在国公府,光府兵就上千,据本宫所知,紫凝只会点皮毛功夫,裕泰国公怎么就忍得住没让人把她叉出去?”
王云此时眼睛不自觉的往旁边看去,但此人自幼跟随独孤长信,习惯了跟独孤长信说实话:“臣……这……府兵没有臣的命令,都不敢擅自行动……”
王云是王家的嫡长孙,也是郦京年轻一代最有作为的青年,自小在府中就地位超然,加上他本身又统领禁军,这府兵只听令于他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父亲,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王云见独孤长信笑意越来越深,吞口唾沫问道:“殿下,你笑什么?”
独孤长信叹口气站起身来,拍拍王云的肩膀,宽慰道:“你跟随本宫多年,日夜都坚守岗位,导致你至今都还是孤身一人,本宫有时候也觉得很是歉意,本想遇到合适的给你指一门好婚事,看来现在不用本宫操心了。”
“臣……这……”王云开始结巴了,他一直以顶天立地自居,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独孤长信面前脸红。
“只是有一条,百善孝为先,千万不能娶了媳妇忘了爹,回头让御医去瞧瞧裕泰国公。”说完独孤长信便笑眯眯的走了,王云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喊道:“殿下!臣没有!臣没有!人姑娘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