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P>

“老鼠”倒是没敢骗人，但是等两人赶到万魔殿驻点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魔修。</P>

那座地下宫室中生活的痕迹非常明显，显然，万魔殿在被清缴后还是铤而走险地躲在西洲，这其实很正常，毕竟西洲地广人稀、实力不强又更好欺负嘛，这些器物凌乱的样子，就像是刚才还在被使用一般。</P>

但往里走能嗅到很重的血腥味，显然他们不是得了消息撤走了，而是毫无防备地被袭击了。</P>

残破的四肢和躯体被随意地丢在地上，丹田的位置被掏了个大洞。</P>

这种粗暴而残忍的杀戮很明显是魔修“自己人”的手笔。</P>

不止两人的表情凝重起来了，“老鼠”的面色也很不好看。</P>

自己作恶，和目睹魔修同门以血腥的方式被虐杀的感觉自然是不一样的。</P>

更何况这个驻点已经用了百年之久了，一直没出过岔子，“老鼠”怎么也没想到前几日好端端的出去，回来老巢被人一窝端了。</P>

虽然他本来就是当了叛徒带着人来端自己老巢的。</P>

整个地下宫室弥漫着浓重的血气和魔气，但是它们好像被牵引着朝着某个方向流淌。</P>

两人顺着追朔到了最深处的一个祭坛。</P>

无数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上面，血液蔓延得非常有规律，组成了一个奇诡的图案。</P>

燕璟华在禅溪秘境中曾经修行过魔族的符纹，她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因为幻境干扰而忘却了魔族相关的功法，因此一眼就辨认出那是献祭的魔纹。</P>

与此同时，左喻轻声的提醒与“老鼠”的惊叫同时响起。</P>

她的目光也随之看向阵中央那个七窍流血而死的黑袍人。</P>

这个被“老鼠”称作殿主的人面目狰狞，像是死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P>

魔修在仙界的生存环境并不理想，因此哪怕是代表了魔修最高实力的万魔殿表现出来的水平也只是和一个中小宗门相当，万魔殿的殿主经推测实力应当在大乘后期左右。</P>

但再怎么样，一个大乘期被人吸干了全身的血气与精气、枯竭而死的场面还是非常骇人。</P>

那个布下献祭阵法屠杀了所有魔修的人显然还在此处，若有若无的声响在暗室内回荡，很快拐角中转出一个身着黑红长袍、披散着头发的人。</P>

——是楚飞卿。</P>

他眼睛红的吓人，嘴角残留的血迹给惨白的脸增添了一抹血色，走在地上像是没有脚步声的幽魂一般，有浓郁到几乎凝成实质的魔气从身体中溢出来。</P>

他眯着血红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会，好似花了点功夫才认出来人是谁，而后嘴角掀起了一种诡异而狂热的笑。</P>

“师尊——”</P>

最开始几声的发音很古怪，像是下意识地用了魔族的语言，但很快又变成了甜腻到令人发麻的声音，还隐隐约约有些撒娇的意味，就好像在云涯峰上、还是燕璟华的三弟子时那般。</P>

他看起来已经不完全像是个人了，比起人族的气息，仿佛魔气还要更加浓重些。</P>

所有的场景最终似乎都指向一件事，楚飞卿失控地杀掉了所有的魔修，此时已经在理智崩溃的边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