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离沙的房门是反锁的。牧斐推了好几次,甚至找原禄水过来将锁撬开,那扇门都纹丝不动。
看来她不仅仅锁了门,甚至还用柜子将门给了。
牧斐想起她房间里那个笨重得三个男人都抬不动的金丝楠木梳妆台,不由得挑了挑眉。
好吧,他忘记了越离沙可是个怪力少女。
看来,她确实是真的不想见任何人,不然也不会做到这种程度。不过,牧斐可不是什么轻易死心的人,他说想找她聊,就必须和她聊。
于是,当他轻而易举的撬开她阳台的推窗并且轻而易举的翻身进去的时候,躺在望着天花板发呆的越离沙,一点惊讶的反应都没有,甚至还冷哼了一声,翻过身去用背对着他。
牧斐站在她的床前,愣了半天,硬是没有开口,只是怔怔的凝视着她单薄的背脊。
越离沙侧躺在,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被他的视线燃烧了,才忍无可忍的翻过身来,随手拎起枕头朝他丢了过去。
“如果是想说唐括的事情,就快滚出去。”她没好气的说到。
牧斐一把接住枕头,将它抱在怀里,轻轻地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我不想说他。”他清冷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情绪:“我想聊一聊你,离沙。”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
“一直。”他又补充说到:“关于你的闲事,我都很乐意管。”
越离沙不难烦地坐了起来,顺势踢了他一脚:“滚滚滚,我现在没心情。”
牧斐歪着脑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抱着被子警惕的迎着他的视线:“你干嘛?”
“你……”他似乎在找合适的形容词:“你吃醋了?”
“只是误会而已,离沙,你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牧斐自顾自的说到。
越离沙翻了个白眼,然后叹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他:“牧斐,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
牧斐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虽然寡言少语,又不懂得与人相处,但是总归是聪明人。
越离沙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他想明白了事情的症结出在了哪里。
但是——
“活多久都不重要,人总是要死的。”他没有看越离沙,只是摊开自己洁白的双手,皱着眉毛说到:“死的时候不要后悔才是重点。”
“我会后悔。”越离沙斩钉截铁的说到:“看见他痛苦,我会后悔。得知他不会幸福,我会后悔。看见他的后悔,我也会后悔。”
“但是你不是他,离沙,你没有权利替他做出决定。”
“我只是在替自己做出决定。”越离沙的眼神坚定无比:“相信我,牧斐,这个决定并不容易,但是他会明白的。”
牧斐静静的看了她半天以后,才缓缓说到:“他不会明白的。”
唐括确实不明白。
他不明白为什么之间,越离沙就能说出如此荒谬的话来。
她明明知道那张照片并不代表什么不是吗?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被自己的父亲所欺骗。
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误会而已,她却不听自己的任何解释,轻而易举做出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