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母亲。”赛巴斯淡淡道。
薛迷一愣。
“她很中意你那幅画,还一再对我说,这个女孩儿,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所以她把你的画,挂在了卧室。受她的影响我开始关注你”,赛巴斯道,“讽刺的是,那幅画上,溅满了我父亲……我养父的血。”
薛迷:“……”
“你想的没错,当年你重新画的那幅画,是我用来替换溅血那副的。那个机会也十分难得,是我从泰勒手里求来的。本来,他是想用我母亲做替死鬼的。直到后来答应了我,承诺只要我想办法把所有现场收拾干净,就放过我的母亲。我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干净了,甚至亲手藏起了我养父的尸体……”
薛迷抖了一下,然后道:“我有点想不通。你们那样的家族,一幅画,难道也会有人注意吗?”
“怎么会没有?泰勒妻子每天往我母亲那里跑,我母亲那里少了什么她都是知道的。就算我母亲说收起来了,她也一定会叫我母亲拿出来看看的。何况她知道我母亲很欣赏你,根本不可能会把你的画拿去扔了。”
所以最后,薛迷重画的那一幅画,成了赛巴斯母亲的救命稻草。
精明的泰勒夫人懂得怎么去分辨真迹和赝品。那幅画,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
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赛巴斯的养父死在那个房间里。
最后的结果是泰勒顺手发动了排除异己的行动。赛巴斯无奈地做了帮凶。
他母亲终于受不了刺激,罹患了精神分裂,被关在高塔之中。而赛巴斯,则被藏进了玫瑰花园,成为毫无生气的,如植物一般的人。
“觉得这个故事还算精彩吗,少夫人。”赛巴斯淡淡道。
薛迷只觉得不可思议……
“没想到是这样一段……往事。”薛迷低声道。
“那我能不能问问您,当年,您为什么要画那幅画?”赛巴斯道。
“能是为什么”,薛迷无奈地道,“我刚出道不久,还是疼粉丝的时候。”
赛巴斯:“……”
薛迷默默地把碗里的胡萝卜扒拉到了一边。
赛巴斯深吸了一口气,道:“您最好,把这些胡萝卜都吃掉,一粒都不许剩。”
“……赛巴斯,你是蓄意报复!”
赛巴斯沉着脸道:“少夫人,我知道你会听话的。”
薛迷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只能愤愤地插起胡萝卜,用力用力地咬得嘣嘎响。
赛巴斯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直起了身子。
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赛巴斯突然不那么犹豫挣扎了。
反正现在,他活着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就算能在生命最后的岁月里,看那么一出大戏,他也不亏。
“总有一个适应的过程”,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赛巴斯笑道,“您会习惯的。”
“我不需要适应胡萝卜这种东西!”薛迷愤愤地道。
赛巴斯摇摇头,道:“我的意思是……您总会适应,今后越来越有趣的生活的。”
薛迷猛地一凛,心想这小子什么意思来着?他以后都想这么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