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在想什么”谢丹姝见楚云绯不说话,面色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不由好奇,“还在想方才的事情”楚云绯摇头:“以前我不喜欢应付这种场合,所以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但最近王爷受伤,外面很多事情无法亲自处理,我若继续闭门不出,担心让人误会战王府不会处事。”“其实这些世家贵女们聚在一起,除了攀比成风,喜欢捧高踩低之外,还有一些是出于各自的家族立场。”谢丹姝笑了笑,“我也不喜欢这种风气,每年只选几张帖子参加,打发打发时间就行。”楚云绯淡道:“不参加至少不得罪人。”谢丹姝问道:“王妃怕得罪人吗”楚云绯道:“不怕,但是闹成这样影响心情。”谢丹姝沉默片刻:“宸王和战王兄弟不和”今日在裕王府,宸王夫妇的表现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除非姜盈和楚云绯故意做戏,否则着实无法解释他们的态度反常,毕竟就算帮理不帮亲,也断然没有他们那样咄咄逼人的处理方式。“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楚云绯嘴角掠过一抹嘲弄,“朝中皇子都已成年,皇上年纪越来越大,有些事情我们不说,但是暗中都在发生,宸王这般所为,无疑就是把我家王爷推到了他的对立面。”容苍手握兵权,若宸王真心想争储,兄友弟恭才是该有的相处方式,如此就算宸王什么都不做,都有一个最强大的助力。但宸王的所作所为,却让人以为他跟容苍有深仇大恨一样。楚云绯敛眸,心里清楚宸王是有恃无恐。他想让战王府和国公府反目成仇,斗个你死我活,等裕王失势,他再用蛊毒控制容苍,就能让容苍被迫为他所用……如意算盘打得是够响,可是他真以为自己算无遗策真是异想天开。马车缓缓在国舅府大门外停下,谢丹姝看向楚云绯:“战王跟宸王一样是贵妃所出,出身高贵,但他比宸王更具优势,那就是兵权——这一点足以让宸王忌惮,却又忍不住想放下身段拉拢。”帝王后宫皇后膝下无子,若以子凭母贵来论,当以贵妃所出的宸王和战王最为尊贵,又因宸王是兄长,所以朝中有些大臣理所当然地认为,宸王该被立为太子。宸王占据先天优势,只要笼络好朝臣的心,再以亲情拉拢好容苍这个手握兵权的兄弟,自然胜券在握。只是很显然,宸王夫妇都没有控制好分寸,想拉拢容苍不够诚心,倒是忌惮表现得淋漓尽致。楚云绯点头:“是。”“不管战王有没有心思争储,在其他皇子心里,战王都是最大的威胁。”谢丹姝语气平静,“皇族之中无兄弟,同母所出,并不意味着就是一条心。”楚云绯淡笑:“谢姑娘说得没错。”亲兄弟又如何比得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当处在利益之中的人眼睛只盯着那个位置,并不择手段想往上爬时,亲情不过是他想利用的利器,亲兄弟在他心里可能也只是棋子。“我先回去了。”谢丹姝起身下了马车,并掀开帘子邀请,“王妃既然来了,不如进府喝杯茶再走”“改日吧。”楚云绯笑着摇头,“改日有空,我跟战王一定登门造访。”谢丹姝沉默着,似是在思索,须臾问道:“明天行吗”楚云绯心里诧异,不解地看着她:“谢姑娘是有事要跟我说”“嗯。”谢丹姝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明天一早我让人在门外迎你,还望王妃赏脸。”楚云绯若有所思:“谢姑娘不担心被人看见了,引发不好的猜忌”国舅府是皇后娘家,本就是显赫皇亲,若是跟战王府走得太近,且不说贵妃一党会怎么想,就皇上那里不知会不会引起臆测。“只是女儿家的正常来往。”谢丹姝笑意沉静平和,“皇后姑姑若问起,我会如实告知原因,不会让战王府被人误会。”楚云绯叹道:“我倒不担心战王府被人误会,但谢家是清流之家,该避嫌还是要避嫌的好。”“那就更没关系了。”谢丹姝不以为意,“我家只是不想蹚浑水,但是也不怕蹚浑水,王妃不用担心这些。”何况蹚的也不一定是浑水。“既然如此,我明日一早过来。”楚云绯欣然应下,“多谢谢姑娘邀约。”两人约好时间,谢丹姝放下帘子回家。楚云绯命人驱车回王府。马车行驶起来,楚云绯独自靠着车厢,想到如今的谢家,即便皇后无子,也丝毫不影响谢家之显赫无双。甚至因为皇后无子,不担心前朝后宫牵扯过密,皇帝可以毫无芥蒂地信任谢家,重用谢家子嗣。皇后的兄长谢国舅任国子监祭酒,门生无数,遍布着楚国京城和各大地方要职。谢皇后最小的弟弟是谢家老家主老来得子,现年才二十多岁,生得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不过年纪轻轻就任了刑部要职,据说审问犯人是公认的心狠手辣,朝中大臣们对他多有忌惮。谢家儿女平日里若无要事,很少在各大宴会场合露面,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为了避嫌,不想被任何一位皇子拉拢。这么多年,谢家在行事作风上很少有被人诟病的地方。若容苍能得到谢家支持……这个想法刚闪过脑海,很快又被楚云绯摇头甩开。她不由自嘲,到底是受了争权夺势的影响,满脑子都是可用的家族人脉。回到王府,楚云绯躬身下了马车。程管家走出来,命小厮把马车赶下去,随后朝楚云绯禀报:“府里来了个客人。”“客人”楚云绯眉眼微动,“哪位”程管家道:“老奴不太清楚客人的身份,他只报自己姓姬,说是王妃的远方亲戚。”楚云绯听说姓姬,顿时了然:“他现在在哪儿”“在锦麟院。”程管家回道,“王爷在招待他。”楚云绯点头,抬脚往锦麟院走去。..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