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一个二等宫女远远没有太后想象中那般能沉得住气。在楚云绯看来,一个宫女之所以愿意帮主子撒谎,除了忠心之外,就只有利益可以驱使。一个不得太后喜欢且长相平庸的宫女,连贴身伺候都没资格,却甘愿帮太后撒谎,原因只有两个——要么是太后给了她足够多的好处,要么是有软肋握在太后手里。而威胁利诱这个手段不止太后擅长,楚云绯也精通。所以只几句话的功夫,春秀就全招了。春秀进宫已有两年,按规矩二十五岁才能出宫,她还有足足五年时间要熬。论姿色,论能力,论得宠,她样样拿不出手,且二等宫女每个月俸禄有限,偏偏春秀家里有个弟弟要读书,读书的花费不小,父亲还常年吃药,母亲一个人靠着绣活挣一点父亲的买药钱,哪里还有余力供养儿子读书所以春秀每三个月托人送回去的那点银子成了全家人的希望。太后承诺春秀,只要她这件事办好了,就给她两百两银子,春秀这样级别的宫女月俸只有二两银子,一年不吃不喝才有二十四两。两百两银子对她全家来说,都是一笔不敢想象的巨额数字,足够让她豁出命去。但太后的条件是,假如东窗事发,不管如何严刑拷打,她都必须咬定这是她自己做的主,不能供出太后,否则别说两百两银子,就是她这条小命都保不住。原本春秀确实是打算咬死不说的,但她到底功力太浅,楚云绯只一句“家人一并入狱”就瞬间让她乱了方寸。“所以杨公公现在何处”春秀低着头,脸色发白,战战兢兢回道:“杨公公进殿见了太后,之后就没有出来……”“所以你们并有没有请太医”春秀摇头:“请……请了安太医。”“安太医人在何处”春秀颤声道:“跟杨公公一起进了正殿,之后就没有再出来。”“太子妃。”外面长青匆匆而来,恭敬地禀报,“属下去太医院问过了,杨公公午后确实去了太医院,说是太后凤体欠安,皇上命他给太后请个太医过去,跟随杨公公来寿安宫的是一位安太医,离开一个时辰,至今没回太医院。”楚云绯嗯了一声:“长青,你手底下有没有擅长破解机关暗道的高手”长青一愣,随即道:“属下略通。”楚云绯诧异地看他一眼:“你倒是深藏不露。”长青连道不敢,很想说自己是暗卫出身,除了武功高强之外,机关暗道也是必修项目之一。不过转念一想,这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太子妃才是真正厉害的人。楚云绯抬脚走进寿安殿,朝长青吩咐:“杨公公和安太医进了这里之后就没有再出去,太后既然不承认自己见过杨公公,这俩人应该是被藏了起来,且极有可能处于昏迷状态,你带人仔细找找,看有没有暗道机关。”“是。”长青领命。楚云绯仔细打量了一眼这座宫殿,太后去了疏凰宫,且带走了几乎所有太监和侍女——目的自然是不想让寿安宫宫人被讯问。春秀是因为夜间当值,白天休息,所以才被拿住问话,且太后笃定她不会招出真相。所以此时的寿安宫其实相当于一座空殿。太后到底是有多大的自信,觉得她的计划一定不会被识破,甚至觉得没人能找出找到杨公公和安太医,所以才敢留一座空殿,堂而皇之地去疏凰宫兴师问罪她是不是以为杨公公昏迷着,皇上就一定醒不过来楚云绯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奢华的宫殿,留长青在此寻找机关,她则转身往疏凰宫而去。从离开到返回此处,用了不足半个时辰。抵达宫门口,楚云绯独自站了片刻,眸子微冷:“墨雨,你回东宫拿上我那柄‘如朕亲临’的御赐折扇,调御前侍卫五十人到疏凰宫,守住这里,就说皇上龙体违和,需要护驾。”“是。”楚云绯轻轻闭眼,安静地回想着是否还有什么不周之处,须臾,她缓缓睁开眼,抬脚踏进疏凰宫宫门,踩着青石板一步步往正殿走去。几个宫人无声上前,拦住她的去路。“放肆。”楚云绯沉下脸,不怒而威,“让开。”空气微凝,疏凰宫的宫人齐齐上前,跟寿安宫宫人形成无声的对峙。宝蝉走上外,毫不客气地推开挡路的宫人:“瞎了你们的狗眼!竟连太子妃的路都敢挡,当心皇上诛你们九族!”寿安宫几位宫人彼此对视一眼,不得不让开一条道,楚云绯从容走过。待走到阶下,就听到太后冷冷的声音从殿内传出:“半个时辰快到了,皇上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太后稍安勿躁。”姬紫衣嗓音温润,“皇上一会儿就醒。”“简直胡说八道,皇上何曾有一点苏醒的迹象”太后声音阴鸷,“姬紫衣,你是不是故意糊弄哀家,想拖延时间”她这句话里隐隐流露出几分笃定的意味,虽然掺杂着愤怒和焦急,听起来像是在担忧皇上的龙体,更多的却像是一种笃定皇上根本不会醒过来的胜券在握。楚云绯不疾不徐地跨进殿门,淡淡一笑:“太后娘娘急什么父皇吉人自有天相,表兄说能醒过来,就一定能醒过来。”太后见她去而复返,不知为何,心头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冷道:“你不是回去看孩子了又回来干什么”楚云绯微微一笑:“听说杨公公带着安太医去给太后请脉,进了寿安宫之后就一直没见出来,所以我让人去寿安宫寻找杨公公和安太医的下落,非常幸运的,已经有了结果。”此言一出,太后表情骤变:“简直一派胡言!哀家身子好得很,根本不需要传太医,哀家今天也根本没有见过杨公公!”楚云绯挑眉:“太后娘娘,我是查证之间才得出这个结果,不是信口开河。”太后冷笑:“既然如此,你觉得杨公公和安太医去了何处难道哀家控制了他们不成”网页版慢,,。..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