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眠。”

苏眠有些发傻：“啊？”

周瑾不确信地问道：“我们是在谈恋爱吧？”

苏眠愣住了，她现在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只能低下头，保持沉默了。

周瑾只当苏眠是在害羞，助理来接他们的时候，他们运气好到并没有被粉丝们再发现。

车上，周瑾自然而然地握住了苏眠的手。

苏眠下意识地挣了一下，但很快便放弃了。

周瑾：“明天，我得去医院一趟，估计不能陪你了。”

苏眠本能地回了句：“我跟你一起去吧。”

周瑾想了想，点头：“也好。”

苏眠觉得，不管怎么样，看在周瑾的面子上，她都得去探望一下‘公公’的，她现在毕竟还顶着周家儿媳妇这顶帽子。

虽然，‘婆婆’并不喜欢她，也根本不想看到她。

但次日，苏眠还是跟着周瑾去了医院。

‘婆婆公公’倒也没给她什么难堪，跟她说话的时候也客客气气的，看来，这个坏人就指着让她来做了。

离开的时候，婆婆朝她投递来一抹只有两人能懂的眼神。

苏眠忐忑了一路，心里有道声音在不停地说：“这么拖延做什么？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可另一道声音却在争辩着：“再等等，或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回到家，苏眠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周瑾洗了些水果端过来，在苏眠旁边坐了下来：“我可能要回周氏接管我爸的工作了。”

“哦？哦。”苏眠心跳加速，有一根神经一直就这么紧绷着，听周瑾这么说，她反应慢半拍地补充了句，“挺好的，恭喜。”

周瑾眯眸看向苏眠：“……我其实并不想回周氏。”

苏眠愣了下，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棉絮，根本不能思考任何问题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阿瑾。”

周瑾挑眉：“嗯？”

苏眠双手互握着，指甲狠狠地抠着手背，紧张的不得了。

“我、我们……我们离婚吧。”

苏眠不敢跟周瑾对视，她只能低下头，佯装冷静。

很安静，安静到地上掉根针都能清晰可闻。

苏眠的脑袋越垂越低，她都讨厌死这样的自己了。

周瑾盯着苏眠的发旋看了好半晌，表情一直都是呆呆的，最后才问了句，声音几不可闻。

“理由。”

苏眠：“我……”提前想好的原因，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周瑾开口道。

“因为陈迦砚？”

因为，他已经想不出第二个原因了。

苏眠咬着唇，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周瑾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然后深呼吸一口气，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唇，泄露了他此刻的紧张和忐忑。

“因为阿姨的事儿？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阿姨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依我对陈迦砚的了解，他既然知道阿姨的下落，便断然不会让她出事的。

你费不着因为这个再去、再去跟他妥协。他、他就是个人渣，他……”

泪水已经模糊了苏眠的视线，唇瓣也快要被她给咬出血来。

“我知道。”

苏眠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

“可是，我还是忘不了他。他也答应我，答应会好好对我的。”

一句话彻底让周瑾哑口无言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到周瑾的声音，他弯着腰，胳膊撑在大腿上，十指相扣着，握紧又松开。

“你别傻了行吗？陈迦砚的话……你也信？他是答应让你做他女朋友了，还是答应娶你了？”

苏眠咬着牙，强忍着泪意，可眼泪最终还是不听使唤，从眼眶中滑落了下去。

“我、我还想再傻一次。”

又是片刻的静默。

周瑾很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我不同意。”

苏眠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哽咽道：“对不起，我……”

周瑾打断了她：“我不想听你说这三个字！”

苏眠彻底沉默了下来：“……”

周瑾慢慢地转过头，去看苏眠布满泪痕的脸，身子突然朝她倾去，一手放在沙发背上，一手摁住了她的肩膀。

“我说了，我不同意。”

苏眠吓了一跳，如今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脸跟脸的距离也不过五公分而已。

她仍然躲避着他的注视：“我是认真的。”

周瑾视线低垂，落在了苏眠红润的唇上，他犹豫了两秒，还是垂首，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