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爷,这里说话不方便,里面请!”舞阳这么说,难道他像是凌寒和幕州似的,已经猜到韩小黑的来意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舞阳还愿意继续深谈,那这事儿是不是已经有了眉目了?
韩小黑跟在舞阳后面,暗暗地松了口气。
出了演出厅,再走过一个小院子,后面是一幢鼓楼。又穿过鼓楼,是一片花园。只是天寒地冻,这里的花花草草早已经凋零。不过,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随着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这些花花草草,也要有了复苏的迹象。
小亭子下面,韩小黑和舞阳相对而坐。舞阳沏了一杯热茶,像是古代侍女一样,端给了韩小黑。
“小姑爷,请!”舞阳客气地道。
“你这么客气,反而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咱们两个都放松点儿吧。”韩小黑说道。
“也好!”舞阳轻轻的坐下,就只是坐坐,也像极了古代深闺中的千金大小姐。
“你真美!”韩小黑由衷地赞道。
“小姑爷不觉得恶心就好!”舞阳说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或许你是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了。记住一句话,自己活得开心就好!”韩小黑说道。
“谢谢小姑爷!只是,这话说的简单,做起来难呀!”舞阳叹气一声,他趁着品茶的机会,才敢抬头正眼去看韩小黑。这么一个英俊的男儿,自己却不曾遇到过。
“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姑爷有话但说无妨。”
“就这里的生意,若是没了凌边密的支持,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吧?”韩小黑低下头,不忍心去看舞阳眼里的落寞,即便这是一个男人,谁让这个男人比女人还要美了。
“呵呵!”舞阳却一声苦笑,“别人都是这么认为,可是谁又真正的了解呢?”
“此话怎讲?”
“自打我记事起,我就在这院子里。我所有的记忆,也全都在这里。曾经的老师,曾经的兄弟姐妹,或生或死,或走或留。我回头去看,这一路走来,从辉煌到凋落,再从凋落走向死亡,还不是出自一人之手?在外人看来,那是个善心之人,是个功臣。可是谁又知道,人家只是想看着曾经所爱,痛苦的垂死挣扎,以此从中寻找到乐趣。说白了,这里只是人家的一个玩具,也包括我。若是我不留恋这里的回忆,舍不下我一生的追求,我还不是早早就离开了?不,他不可能让我离开,谁让我是他仇恨的根源。看着我终日郁郁寡欢,他才能够解气,活的自在呢!”舞阳苦笑着说道。
“那人?”就算舞阳没说的太清楚,韩小黑也知道‘那人’是谁。
“别看只是一介莽夫,当初却是情深意切呢。年轻时候常来这里,对我们这里当时的花魁情深意切。实在不知道他是来听戏看戏,还是来看花魁的。我们唱戏的,最容易入戏。一旦入了戏,戏里的爱的人,戏外也会成了爱人。所以,花魁又岂能是他说得到,就能得到的?一番苦苦追求,最后却落了个无果。恼羞成怒下,想要用强。这不止是一介莽夫,还是一个地痞氓流,我们这些唱戏的,哪里能够反抗得了那种人?在他准备就绪,到这儿来抢人时,花魁却让一个婴儿呱呱落地。原以为这样就能让莽夫了却念想,哪想到莽夫更加恼羞成怒,利用手中的权势,强行买下了这里。有的人逃了,有的人不舍。莽夫想要看到的,就是留在这里的人,在他的折磨下,痛不欲生。莽夫做到了,直到今日,你看我不就是满脸忧愁么?”
“我明白了!”
“终于有人不堪忍受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该走的都走了,不过懵懵懂事的我还在。他说我长得美,像极了他心中爱的那个她,恨得那个她。找来最好的老师,打小就让我扮成旦角。不然的话,要不是因为这个,我怎会对自己男女不分呢?我曾经尝试着接受残酷的现实,可是我不能自欺欺人。该爱的就是爱,该恨的就是恨!哈哈!”舞阳说着,忽然带着满腔的仇怨和哀落,在这万花凋零的花园里,惊鸿一舞。
他柔软的身子,是女人都比不得的。两条白色的甩袖,却更像是古时候的白绫。
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却有一个宛转悠扬的唱曲,在安静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