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师父的套路(1 / 2)

这句话到底起了作用。</P>

乔钰快速掩饰好自己情绪。</P>

别的孩子,十几岁还可以纵着性子。</P>

但乔钰不一样。</P>

要是一家之主在人前掉了眼泪,露了软弱,便是失了威仪,以后也不好统领手下,平白让跟着的人笑话。</P>

乔家又是折腾了一阵子。</P>

乔钰回来,又是伺候用膳,又是瞧伤看病,弄到半夜,人这才渐渐散了。</P>

华农拿着药箱从主院里头出来。</P>

几个老头连忙迎了上去,语气急切。</P>

“怎么样?有没有事?”</P>

华农摇摇头,又点点头。</P>

老校长骂了一句。</P>

“你这是什么意思。”</P>

乔家伺候的婆子在旁边拿着帕子掉眼泪:</P>

“胳膊和腿伤的重,一道道疤横在那,都不知道能不能消掉,还有背上,也不少。”</P>

她老眼通红,可心疼坏了。</P>

“太子爷自小就是个淘气的,又是习武的身子,磕了碰了伤了,咱们伺候的人平日里也见惯不惯了,可现在伤成这样,还是头一回,指不定当时怎么疼呢。”</P>

这话让人怎么能听进去。</P>

乔老爷子沟壑苍老的脸勃然大怒。</P>

“他小南山这是想要了我孙儿的命!”</P>

华农叹了一口气。</P>

“好了好了,别吵了,这腿伤了经脉,好在恢复的不错,不过后续还是要做做复健,仔细养养。”</P>

几个老头连连点头。</P>

这回他们肯定看住了。</P>

尽快让孩子康复要紧。</P>

院子里的人悄悄说了一会儿话,慢慢散了。</P>

屋子里四脚铜兽火炉烧的旺旺的。</P>

床褥绵软,宝蚕锦丝的被子上露出一个脑袋,环顾四周,待听到外头没人,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P>

好险。</P>

差点以为要挨揍了。</P>

也不知道明嬴和大师兄他们有没有回来。</P>

回来的匆忙,说是派了车去接,这大晚上落了锁,估计要明日才能见了。</P>

她心里头叹了口气。</P>

仰躺在床上,盯着床顶的瑞兽浮雕,眼眸渐渐涣散起来。</P>

还是回了家里。</P>

隔着数里地,小南山层层山峦近在咫尺。</P>

当日种种也悉数浮现起来。</P>

一想到那一日寒冬飘雪,乔钰隐在被子里的手便狠狠攥紧。</P>

如今第一件大事,便是把自己的剑讨回来!</P>

还有那抢她剑的小子。</P>

定要狠狠的揍一顿。</P>

还有师父......</P>

一想到牧挽之,乔钰气的牙痒痒,内心不免有点浮躁。</P>

她这边正准备想方设法怎么对付他,却不想头顶屋瓦悄悄挪动了一点点。</P>

乔钰瞬间竖起耳朵。</P>

黑暗下,少年五感敏锐到可怕。</P>

屋瓦挪动的声音不大,只挪动了一秒,便陷入死寂。</P>

乔钰屏住呼吸。</P>

又过了一会儿。</P>

又是动了一下。</P>

有人!</P>

少年呼吸声都顿了顿,耳朵动了动,走下床,慢慢挪到门前。</P>

心脏的跳动声,火苗的炸响声,声声可闻。</P>

屋瓦又动了。</P>

刮动瓦片的声音细细小小,乔钰瞬间打开门,直接窜上房顶。</P>

月色下,少年的身影骤急,残影一晃,便屹立在屋顶。</P>

趴在屋顶上做贼似的人显然愣了愣。</P>

乌发如瀑,倾泻在瓦片上,头顶一枚云鹤簪,在月色下闪耀着光华。</P>

不好!</P>

牧挽之做贼心虚,想也没想就跑。</P>

少年眼眸危险的眯起,拔腿就追。</P>

乔钰习武天赋傲人,轻功更是绝顶,几乎没给他逃窜的机会,就一把抓住了他。</P>

手腕被钳制住,一股大力倒灌而来,牧挽之眼前目目飞旋,脚下一个踉跄,还没反应,就被扣押在屋脊之上。</P>

“还想跑!”</P>

少年半跪在房顶上,把人死死摁在下面。</P>

两人离的近。</P>

浅息缠绕间,属于少年人霸道肆虐的气息,强势的侵略过来。</P>

牧挽之俊美之容难掩痛色。</P>

疼疼疼疼疼。</P>

为师一把老骨头要散架了。</P>

老腰估计也折了。</P>

“钰儿。”他嗓音如琳琅的风,轻柔的想让她冷静下来。</P>

但乔钰现在只想揍他。</P>

她死死盯住他。</P>

像小兽盯住爪牙下的猎物。</P>

只要妄图挣扎,就私吞入腹,毫不留情。</P>

牧挽之动了动被钳制的手腕。</P>

钳制的力道骤然加紧。</P>

“别动。”又凶又狠。</P>

“好好好,不动。”</P>

牧挽之惯来纵着她的。</P>

即便两人姿势略略有点尴尬。</P>

他处在两处屋脊中间,两边屋顶围拢,他缩在里头,乔钰整个人压上来,禁锢住他,根本逃都逃不了。</P>

这角度又是斜面的,要想不掉下去,就必须环住他,那半跪的膝盖,就在他腰侧,整个人像被压在下面,贴的极近。</P>

牧挽之心里小幽怨。</P>

他这徒弟自小五识敏锐,他就想偷偷看看,连动作都是放轻又放轻的,这都能被逮到?</P>

要知道,这两个月每次来偷偷听墙角可是来去自由,根本没被发现过。</P>

这就尴尬了。</P>

“钰儿,都是误会,你且听为师解释。”</P>

浅息缭绕,吐在少年白皙的脸上,刮动脸上的绒毛。</P>

“解释?”</P>

乔钰对上他潋滟的眸子,似讥讽又似感叹。</P>

“有什么好解释的?”</P>

“只是一点,这五年来,师父是怎么瞒着我,私下对外人传师授业?”</P>

不好。</P>

对自家徒弟的心性,这个自幼养在身边的,自然摸的清楚。</P>

她的东西,她的人,谁要是动了,惹了她不高兴,那是真真记在心口上,不报复回来,是断断不肯罢休的。</P>

牧挽之眼神闪躲。</P>

“只是偶尔。”</P>

嘶——</P>

为师手要断了。</P>

“每月一次,不过一个时辰,仅是打理师门大小事,仅此而已。”</P>

这是实话。</P>

牧挽之身怀旷世绝学,精通百家,六艺四书五略皆是涉足广泛。</P>

只是他为人避世,一生所学也就想独独传授乔钰一人,哪有心思教导外人。</P>

不过是想着要教出一个掌门,好好掌管师门,早早了了责任,带徒弟下山罢了。</P>

“一月一个时辰......”</P>

乔钰喃喃一句。</P>

气息骤然压迫。</P>

“师父倒是有闲心分给外人。”</P>

“......”</P>

这是一刻都不许,一刻都不依了?</P>

得到答案,乔钰现在没功夫跟他计较。</P>

松了手,不想看他。</P>

“钰儿。”</P>

牧挽之拽住她。</P>

轻轻叹了一口气。</P>

“这些许日子不见,看你清瘦不少,让为师再看看。”</P>

他也不好过,除了每次听墙角,就是给楚微尘传消息,告诉他大概方向,也是操心操力,一脸病容憔悴的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