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到,刘季才垂头丧气地走进家门。
秦瑶问他:“干嘛去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起,刘季当即升起一股气,“我刚去莲院转了转,想找点老师写过的手稿看看,才发现他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连一张草纸都叫那帮黑骑给搜刮走了!”
刘季就奇了怪了,“娘子你说那些黑骑到底是太子什么人啊?这么神通广大,我竟都不知道他们何时回来收刮走的东西。”
秦瑶有时候真的很怀疑刘季的智商,抬手往学堂方向一指,“黑骑是走了,但还有一个人没走。”
刘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瞬间反应过来了,猛的一拍大腿,“好你个甄玉白!”
当即就要叫上阿旺冲去学堂,把老师的手稿都要回来。
说来可笑,今日正是他不受钳制恢复自由之日,他反而有点不适应。
但看闺女儿期待的大眼,老父亲好面子,说不出不会这两个字,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拿起琴谱装模作样的看。
将莲院中所有公良缭所作手稿送上去的时候,他‘不小心’看见了暗探从信鸽脚上取下的信纸。
睡去之前,脑海里各种思绪纷纷乱乱,又想起去年冬日自己摔落乱石沟被救起来的事。
殊不知,把鬓角碎发之下的双耳里,早已经塞上棉花。
阿旺不语,看向秦瑶,他也只是听命行事,夫人没说要阻拦甄玉白。
图纸绘制容易,甄玉白已经绘好送出。
所幸还有份教书先生的活可干,日后慢慢体会,应该会寻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不过也奇怪,这山村里怎么会有人家中有琴?
顺着琴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从村长家中传出来的。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他都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会有对琴如此蠢钝之人,弹了这么久,还没有一点入门章法,胡乱一气,难听得要命。
就是那杂乱的琴音,听得全家人都是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迷惑表情。
【自入京,旧疾复发,还伴有心疾抑郁之症,恐时日无多】
刘季惊愕的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阿旺,还有懒坐在堂屋里吃果子的秦瑶,“你们知道?”
这般难听的琴音,阿娘居然都能听得面不改色,实在是太强了。
甄玉白站在学堂空地上,注视着对面那家亮着烛火的小院,双耳自动忽略那不成调的嘈杂之音,想起一事,眉头微皱。
还是被公良缭压着继承衣钵,不得反抗这才学下来的。
偏这人还无知无觉,扰邻而不自知。
阿旺冷静分析:“甄玉白是前天夜里去的莲院,此时已经过去一天一夜外加一个白天,手稿早已经转移了,你就算现在过去也无用。”
只是瞄到淡定喝茶吃瓜子,还能瞧着二郎腿哼哼曲子的阿娘,不由得心生佩服。
村里人什么反应无人知晓,但与秦瑶家就隔了一个矮山头的甄玉白,头要裂开了!
他五感本就比常人敏锐,夜间本就难以入眠,再被琴声一打扰,更是清醒。
秦瑶淡定喝完一口茶解了果子的腻,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也知道那些手稿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