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 带着孩子过来收租的地主,佃户们没见过,颇有几分新奇。
大郎负责称重报数,二郎拿着阿爹给的契约核对数目,顺便在新写的账单上打一个圈,表示此家已收完。
三郎和四娘就帮着摆好自家的筐,等阿旺把佃户交上来的粮食倒入自家框里,抬到车上。
至于刘季,大老爷是不用干活的,坐在马车车辕上,一边喝着佃户客气端来的粗茶欣赏今天蓝蓝的天空和白云,一边眼尖的盯着交上来的粮食,但凡多一根杂草,他都要说教上一刻钟。
顺便,收下佃户想要息事宁人而递来的一斗半斗麦子,简直周扒皮附身,能扒一层算一层。
阿旺和大郎兄妹四个嘴角齐齐一抽,你看我,我看你,还能怎样呢,继续埋头干活。
别看刘季如此过分,但比他过分的大有人在。
和旁边另外一家带着打手前来收租子的比起来,他这都是小巫见大巫。
人家找茬都是一成一成租子往上加。
半斗米一杯茶水就能打发走的刘老爷,在佃户眼中已算得上良善。
毕竟一年到头,他也就这会儿找点不痛不痒的小麻烦。
况且,他刚刚还允了他们借牛春耕,多交出去的一斗半斗,就算提前付了耕牛租用费。
这么一想,佃户们心里最后那丝怨气也消了。
刘季冲气鼓鼓的四娘挤眉弄眼,看看你爹的本事,厉害哇?
四娘哼一声,不想理他。
但转过身去,回想刚刚阿爹挤眉弄眼的模样,又憋不住想笑。
“想笑就笑呗,小女娃气鼓鼓的多难看。”
刘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四娘身后,乘其不备,捏了捏那肉鼓鼓的小脸。
趁小家伙没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提起放到了马车车辕上。
紧接着自己跳上去,一甩马鞭,载着已经装满麦子的马车前往农庄,暂时先把粮食倒在小院里,又载着空车回去。
路边开着小野花,四娘指着花喊“阿爹,我要,你帮我摘!”
“好啊!”刘季答应得爽快,立马停下马车,走到路边连草带花给闺女摘了一大把放到她膝上,坐上车辕,继续驾车。
忽然耳边多了只小手,把摘下来的紫白色小野花,一朵朵插在他头上。
刘季也不恼,戏谑的问“美不美?”
四娘捂嘴偷笑,并不回答,继续把阿爹的脑袋当成花瓶,肆意发挥自己的艺术畅想。
不过快到佃户家门口时,刘季就不许她再动手了,把头上乱七八糟的花花草草摘下,只留一朵别在左耳上,扮演自己周扒皮的恶人形象。
四娘玩了一路,已很满足,乖乖收手没再作怪,只说一会儿回家,要给阿娘摘一把最漂亮的野花回去装点房间。
刘季酸道“阿爹对你不好吗?三句话不离你阿娘,她能让你把她脑袋当花瓶插?”
四娘抱着手臂,眉飞色舞的说“我就是最喜欢阿娘!”
刘季啧啧两声,不再自取其辱,选择闭嘴。
父女两返回,阿旺那边的牛车也已经装满正好出发,两辆车交替着,忙碌到傍晚,终于将丁家庄这边的佃户上交的粮食收完。
还有一家在金石镇附近,父子五人收完了他家,这才赶着夜路回到家。
事情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