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欲养而亲不待,不要让一时的犹豫成为永远的遗憾。”</P>
“想一想我们平日里,总是因为贪图一时的便宜,而放弃了自己真正想要买的东西。可当我们将这些扫荡的战利品带回家以后,又总会觉得差些什么。”</P>
“一见钟情的人可以念念不忘许久,第一眼就看中的东西,也最抓人眼球。什么都凑合、讲究的话,便只能一退再退。”</P>
“人这一生,有许多条条框框的约束,肆意而活的机会甚少。难不成现在还要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可以选择喜爱之物的机会也抹杀去吗?!”</P>
姜秋澄声入人心的拷问,配合着渐入佳境的笛声,引得在场的许多人都叹息感慨。</P>
有一个肚皮滚圆,面容和善的中年人现身说法。</P>
“这话说得对啊,前几日我去菜场买菜,本来都在心里盘算好了,要买一只烧鸡,肥嫩多汁,拿来当下酒菜吃正好。可不巧的是这烧鸡偏偏涨价了几文,就因为这么小小的差距,叫我犹豫了起来。”</P>
“心想着,早一日吃和晚一日吃,也无甚么大差别,等过两日降价了再来买,先随意买盒花生米对付一下就是了。可谁成想,当晚吃饭的时候,我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草草扒拉了几口饭,就滚到榻上睡觉去了。”</P>
“结果一整晚,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怎么都忘不了那烧鸡的滋味,翻来覆去地睡不好。第二日一早就跑去菜场买下了烧鸡,待我吃到嘴里,这一桩心事才算是被我放下了。”</P>
“简单的吃食尚且如此,要是更要紧的东西,恐怕更是抓心挠肝的难受啊。”</P>
在他说完以后,又有一个面容沧桑,满目疲倦的妇人开口说话。</P>
“我家的大娃要是还在的话,今年也到了可以娶妻生子的年纪了,还记得那年他生辰,央求我带他去点心铺子里买一块白糖糕。平日里的他懂事极了,知道我们家里不富裕,什么东西都没有要求过,唯有那一次,他看别的孩子都有的吃,嘴巴实在是馋得厉害,这才向我讨。”</P>
“家里也不是拿不出那一枚白糖糕的钱,可我总觉得,日子那么长以后总有机会买的,还是先顾着要紧事,把钱给攒起来,以备不时之需。”</P>
“我在自家做的凉糕外粘了点白糖,哄他说是白糖糕,即使那里头压根吃不出奶味,但他也依旧吃得很开心。他抱着我的腰,仰着头对我说,阿娘,白糖糕真好吃,什么时候能再吃上一回呢?”</P>
说到这里,那妇人已经开始哽咽了,像是不吐不快,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把堵在喉咙里的那些话一股脑地倾述了出来。</P>
“可是……可是没有下一回了,那年的冬天,他发高热死在了我的怀里,我还记得他那时候的脸颊,红彤彤的,像个小太阳似的,烧得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笑。”</P>
“就连他咽气的时候,都还是笑着的,他说,阿娘别哭,我梦到好多白糖糕了,等我在梦里吃饱了,就醒来陪你,可他这一睡,就再也没有起来。”</P>
听到这里,姜秋澄的鼻头也不由得酸涩起来,周围心肠软些的,甚至都发出了轻微的啜泣声。</P>
“我时常在想,当时要是给他买一块真的白糖糕就好了,也不知道大娃的梦里吃的白糖糕,究竟是个什么滋味。”</P>
“大娃,你是不是生阿娘的气了,你一次也没来梦里看过阿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