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公子诚心相邀,按理,小女子是不该推辞的。”不等候慕白高兴,她话锋一转道:“怕只怕小女子进了候府,想再出来就难了,所以候公子这番好意小女子心领了。”
候慕白面色有些不太好看,这小娘们说了一堆,到最后竟然不肯,实在可恼。如此想着,他皮笑肉不笑地道:“相见既是有缘,小娘子实不必客气,再说本公子见小娘子双脚似有不便,想是受伤染疾,我可以替小娘子请这青江镇最好的大夫诊治。”不等凌若再拒绝,他已经对杜大同等仆人喝道:“来啊,扶小娘子回去。”
“你们不要乱来,她不会跟你们走的。”见他们要动强,石生连忙将凌若拉到身后,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们。
候慕白没有与他废话,从小到大,只要他看上眼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得不到过,何况是区区一个女子。
“滚开!”杜大同刚将石生推到一边,就感觉眼前一花,紧接着脸上重重挨了一下,打得他头晕眼花,找不着北。
打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凌若,她浑不在意地拍拍手道:“候公子适才还说什么误会,现在却又这样当街行强抢之事,究竟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律例?”
“王法律例?”候慕白也是发了狠心,狞笑道:“实话告诉你,在这青江镇,本公子就是王法律例!你现在乖乖随了本公子还来得及,否则必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很好!”不知为何,在这种情况下,凌若居然笑了起来,随即神色一敛,大声对围在周围的行人百姓道:“你们可是都听到了,候公子说他在这青江镇就是王法律例,按他这话来讲,就是比当今圣上还要大,因为连当今圣上都要遵循大清律例,以王法行事。候慕白,我倒是要问问,你这仗得是何人之势何人之威,竟然狂妄自大到这般藐视皇上,可是想造反?”说到此处,她抚一抚被晒得微微有些发烫的脸颊续道:“我听说最近天地会反贼蠢蠢欲动,在京城周围频繁出现,暗中与不少富户有所联系,朝廷一直派人密切监视,莫非你候家也与这天地会有关?”
围观的百姓一直以来慑于候家权势,虽不敢言,但心中对候家的都所做为全都厌恶至极,恨不得他们死。眼下听得凌若这般言语,脸上的表情均起了微妙的变化。
候慕白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没想到看中的小娘子这般灵牙利齿,那句“他就是王法律例”早就说习惯了,用来对付那些愚民,犹如吃饭穿衣一样习以为常,没想到此刻却被扣上一顶造反的大帽子,还扯上天地会。天地会那是什么人,是反贼!一天到晚叫嚣着反清复明,拥立朱三太子,跟那群人扯上关系,就是不死也得扒层皮。候慕白只是想想就出了一身冷汗,继而一想又觉得不对起来,他何时跟反贼有过关系,根本连一个铜子的关系都没有,偏生这个小娘子在那里说得煞有其事,气得他直打哆嗦,指了凌若喝道:“你个小贱人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候家世受朝廷恩惠,何况与天地会有牵扯。”
“那你适才说你就是王法律例?”见凌若死咬了这句不放,候慕白脑门上冒出一圈晶蒙的汗水来,强辩道:“我,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当什么真。”
“这么说来,这青江镇还是有王法的了?”在凌若的逼视下,候慕白不甘心地点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