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莫儿浑身发凉,可是她依然不明白,自己的指甲为什么会有毒,明明……
明明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莫儿记起,指甲上的丹蔻……是年贵妃替自己涂的,难道是她在丹蔻中下毒?为的就是借自己的手害二阿哥?
想明白的这一刻,莫儿如坠冰窖,有难以遏制的颤抖在体内蔓延,这个时候,柳太医已经从莫儿指上刮了些许丹蔻下来,同样用水冲泡后尝试,味道与刚才那盛过茶的杯盏泡出来的一模一样,只是更浓烈些,以至于柳太医刚一入口就吐了出来,并且立刻用清水漱口,在他之后,邓太医的动作也是如出一辙。
两人在小声的交流了一下后,由柳太医道:“启禀皇上、皇后,微臣与邓太医一致认为莫儿指甲上的毒正是二阿哥身上所中之毒,除却乌头之外,还有另一种蛇毒。”其实他就算不说,刚才那番动作也足以说明一切。
“奴婢没有,真的没有!”莫儿极力否认着,哭丧着脸道:“奴婢更不知道这丹蔻有毒,是真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见没有人理会,莫儿更加害怕,爬到凌若脚下,扯着她的衣裳道:“主子,您相信奴婢,奴婢没有下毒,没有害二阿哥,您相信奴婢。”
“告诉本宫,你指上的丹蔻从何而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凌若始料未及的,一旦莫儿下毒的罪名坐实,那么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她主使莫儿的,到时候即便胤禛再相信她也没用。所以要从这件事中抽身而出,首要的就是将莫儿的嫌疑洗清,而丹蔻无疑是最重要的线索。
莫儿咬唇不语,眼睛却是悄悄瞥向了年氏,凌若见状心中明白了几分,又道:“无需害怕,一切事实但说无妨,本宫自会为你做主。”
她这话引来年氏的冷笑,涂着大红丹蔻的手指抚过绣有牡丹花式的领襟,“莫儿下毒谋害二阿哥的事情已经是明摆着的,不知熹妃还要怎么为莫儿作主?”
年氏的话,凌若充耳不闻,不论她说什么,只要胤禛没开口,事情便尚没一个真正的定论。
莫儿明白了凌若话中的意思,不再顾忌,指了年氏忿然道:“是年贵妃亲手替奴婢涂的丹蔻。”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片哗然,皆是对此始料未及,反倒是年氏镇定如常,并未因莫儿的指控而露出慌张之色,只见她盯了莫儿道:“好一个忠心的奴才,事情败露怕连累自家主子,便将脏水往本宫身上泼。你说丹蔻是本宫亲手给你涂的,简直就是笑话,本宫乃是皇上亲封的正二品贵妃,你不过是一介不入流的宫女,有何资格让本宫替你涂丹蔻,简直就是胡言乱语。还有,就算不说这个荒谬的事实,你倒是说说,本宫为何要替你涂?”
“因为你要我替你监视熹妃!”莫儿再出惊人之语,即便是胤禛也不禁面染惊色,眸色在烛光下变幻不止。
年氏拍拍手道:“看来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脏水泼到本宫身上,也罢,那你就仔细说给皇上与皇后娘娘听听,究竟本宫还让你做了些什么,而你又为何要背叛熹妃听命于本宫行事。”
年氏有恃无恐的态度令莫儿不安,但还是当着胤禛等人的面将事情原原本本述来,“启禀皇上皇后,奴婢之前因做错了事而被主子赶出了承乾宫,内务府将奴婢安排到辛者库做苦役,在那里奴婢认识了同做苦役的芷兰,因为芷兰认识翊坤宫的徐公公,托徐公公在年贵妃跟前求了个恩典,将芷兰与奴婢一同调出辛者库。后来芷兰留在了翊坤宫,而奴婢就被年贵妃要求设法回到承乾宫,成为她盯着熹妃娘娘的眼线。今晨,年贵妃让芷兰偷偷来传奴婢到翊坤宫,在问了奴婢几句熹妃的情况后,便拿了一瓶丹蔻亲手给奴婢涂,还说只要奴婢好好替她办事,将来就会抬举奴婢。奴婢说得句句皆是实话,断无半点虚假,求皇上与皇后娘娘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