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秀在旁边静候半晌,始终不见凌若说话,不由得小声道:“主子,您在想什么呢?”
凌若回过神来,抚一抚额道:“没什么,你们说谦贵人有孕,本宫送什么贺礼为好呢?”
杨海闻言凑过来道:“不如送一对玉如意,如意如意,趁心如意,最是合适不过。”
“不可。”凌若摇摇头道:“皇上登基入主紫禁城以来,尚是头一次有妃嫔怀孕,非同寻常,若只送一对玉如意,未免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也容易落人口实。”
杨海寻思着道:“奴才看皇上也只是赏了一斛珍珠一对如意而已,并未太过厚待。”
凌若摇头道:“皇上适才只是随赏,真正的恩赐要晚些才正式备办送去谦贵人那里。”她想了一下道:“这样罢,将前次番邦进贡来的那套绿玉髓头面连同如意一并给谦贵人送去。”
听着凌若要将那套绿玉髓头面送给刘氏,水秀不由得有些心疼,“那套头面还是老早前皇上赏下来的,主子一直舍不得带,其实库房中东西那么多,随便选几件就是了,何必非要拿这套东西做人情呢。”
凌若好笑地道:“你这丫头,本宫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先心疼起来。”
水秀道:“奴婢只是觉得谦贵人与主子关系寻常,没必要送这么贵重的礼。”
“再贵重的东西也不过是死物而已,有何好不舍,再说只有用在该用的地方上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眼下,皇上让本宫掌管六宫之事,宫中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本宫,稍一不对便能让她们挑出刺来,可是一点都马虎不得。”如此说了一句后,凌若又意味深长地道:“再者谦贵人那头,寻常东西怕也入不得她的眼。”
见水秀一脸不以为然,她轻笑道:“怎么,你觉得本宫说得不对?”
水秀咬着唇道:“奴婢不敢。只是觉得主子有些太抬举谦贵人了,她出身只是寻常,入宫后也不过封了个常在而已,能有多高的眼界。”
“不错,她出身是不高,但是心气却绝对的高,所以绝对不能小看了这个人。”说到此处,凌若眸光一闪,缓缓道:“你们当真以为她不知道自己怀孕吗?”
听得这话,杨海两人均是一惊,忙问道:“主子这是何意,难道谦贵人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既如此,她为何不早些说出来?”
“若是早说了,还会有今日的谦贵人吗?”凌若微眯着眼,看着外头明媚晴好的天色,“宫规当中可没说凡妃嫔有孕,皆该晋位的说法;当年太后生下皇上不是还在贵人位上待了好几年吗?”
杨海仔细咀嚼着凌若的话,隐隐有些回味过来,拭探着道:“主子是说谦贵人故意挑这么一个时候让人发现她怀孕,为的是为了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