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担心他向你报复吗?”被那拉氏一语道破心中,小宁子有些尴尬,但嘴上却一点都没慢,义正辞严地道:“奴才是担心主子,他知道主子那么多事,若是告诉熹妃,恐怕会对主子很不利。”
那拉氏盯着用蚕丝织成的云纱帐顶,徐徐道:“就算真这样也没办法了,五十杖竟然没把那个贱奴才给打死,真是命硬。”
小宁子替她将锦被掖好,嘴里道:“那咱们就由着三福帮着熹妃来对付主子?”
“对付本宫?”那拉氏冷冷一笑道:“那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以及……命!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本宫,翡翠不行,三福自然也不行。”不等小宁子再说,她已经对迎春道:“去把唾盂拿来。”
“是。”迎春下去后不久,捧了一只青花描墨的唾盂进来,她原以为那拉氏是要吐痰,岂料那拉氏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探入喉中,用力扣了一下,只听“哇”的一声,吐出一大滩黑漆漆的东西来,正是刚才喝下去的药,一时间内殿充满了难闻的药味。
小宁子见状赶紧命人端茶进来,待那拉氏吐得差不多后,亲自奉上道:“主子,请喝茶漱口。”
那拉氏急眉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冷热正好的茶水,涤荡去嘴里的酸苦之意,然后一并吐在漱盂里。
小宁子将茶盏一放,扶着她重新躺嘴,嘴里轻声骂道:“熹妃真是过份,主子已经对她一再忍让,她还要得寸进尺,逼着主子将药喝下。”
“她存心要本宫难堪,又怎会留手;也怪本宫一时大意,着了她的当。”待迎春将唇边的水渍拭去后,她道:“本宫养伤这段时间,你们自己谨慎一些,别让熹妃抓了你们的把柄。”
“那主子您就由着她得意?”小宁子一脸气愤地道:“奴才只要一想到她刚才对主子做的事,就替主子不值。”
“暂时由她得意几天吧,来日方长,本宫有的是时间与她慢慢算这笔帐。”没有人比她更恨钮祜禄氏,但同样,也没有人比她更能忍。
小宁子还待要再说,她已经道:“好了,你们都下去,本宫乏了,要先睡一会儿。”
“嗻。”小宁子不敢多言,与迎春等人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内殿,各自去忙自己的事。至于凌若那边,刚一出坤宁宫便让水秀去太医院请太医,等他们赶到承乾宫后不久,太医便到了,替三福一番检查后直言那一顿杖打伤了其中一条腿的筋骨,就算可以保住性命,那条腿也会做下残疾,不能再像正常人一样行走。
凌若虽觉得可惜,却也无可奈何,能在那拉氏手里保住性命就算不错了,如何还能计较更多。
在太医出去后,莫儿看着三福血肉模糊的背部,气愤地道:“皇后真是心狠,害了一个人不够,还要再害另一个。”
“只有他们两个都死了,皇后才能安枕无忧。”这般说了一句后,杨海对凌若道:“奴才要替三福上药了,还请主子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