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又能如何,与舒穆禄氏和皇后撕破脸吗?还是说让皇上替我做主?”刘氏嗤笑一声摇头道:“金姑,你想的太简单了,只怕我这里刚说,舒穆禄氏下一刻就会将红麝串扔掉,到时候,查无实据,咱们反倒要落一个诬陷人的罪名,哪怕让你现场抓了,想必她也已经想开了开脱的办法。这宫里头的水可比咱们想的还要深许多,想要平安涉过这趟水,实在太难。”
金姑默然无语,许久方道:“不会有事的,主子一定可以平安生下龙子,然后让一个个曾经害过您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是,不过这些尚需要慢慢谋划。”这般说着,刘氏皱眉伸手道:“金姑,扶我去歇会儿,坐了这会儿功夫,小腹又有些坠涨了。”
金姑一边扶了刘氏一边道:“奴婢待会儿热好了安胎药给主子端去。”不等刘氏拒绝,她已是道:“不管怎样,安胎药终归有些效果,为了龙胎主子一定要喝。”
刘氏微微点头,她刚才不过是置气之语,事实上比谁都紧张腹中的孩子,所以哪怕只是一点点效果,她也会继续喝下去。
在扶了刘氏起来后,金姑无意间往椅子看了一眼,发现豆青色的椅垫上有一滩暗红色的痕迹,脸色顿时大变,赶紧朝刘氏身后看去,果然,在其裙裾上,同样有着暗红色的痕迹,且似乎还在不断扩大。
刘氏不知自己身后的情况,对金姑的举动颇为奇怪,问道:“金姑,你在看什么?”
金姑脸色难看地颤声道:“主子,您……您见红了!”
“见红?”刘氏大惊失色,连忙扯过裙裾看去,果然见到一大片暗红,手指颤抖地触去,下一刻,手指上尽是刺目的鲜红。
“快!快让人去请太医!”刘氏颤声说着,声音因为害怕而有所变形。
金姑慌乱地点头,扶刘氏坐下后,奔到门口大声唤着海棠,海棠正与宫人在一旁闲聊,听得金姑的唤声连忙奔过来,得知刘氏下身突然出血后,惊得眼中尽是骇色,不敢怠慢,拼命往太医所在的地方奔去。
待海棠离去后,金姑回到屋中,对脸色惨白的刘氏道:“奴婢先扶您去床上躺着,太医很快便会来了,您走慢一些。”
刘氏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在起身时,忽地一把抓住金姑的手腕,她握得极紧,即使隔着秋日厚厚的锦衣,然后可以感觉那尖利的指甲,“金姑,孩子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金姑连忙安慰道:“是,小阿哥一定不会有事的,主子放心,走慢一些啊,奴婢扶着您!”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刘氏喃喃地重复同样的话,手一直抚着腹部不曾松开,只有这样,她才能确定,那两个孩子还好端端在自己腹中,没有离开过。
何太医来得很快,当金姑掀开覆在刘氏身上的锦被,让他看沾在衣上的鲜血时,何太医整张脸都白了,顾不得再寻丝帕,直接手指扣在刘氏腕上,脉像虚浮的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