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穆禄氏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因为这是事实,由不得她不信。
难道那个药失效了?这般想着,舒穆禄氏坐立不安,不行,她一定得设法弄清楚皇上为何会临时改意去承乾宫。
这般想着,她让如柳去养心殿悄悄请苏培盛过来一趟,因为苏培盛要侍候胤禛,是以直至下午才得空过来。
待苏培盛进来后,舒穆禄氏客气地道:“要劳公公亲自过来,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来人,给苏公公看座。”
“慧贵人说的是哪里话,奴才来给你请安是应该的。”苏培盛猜到她特意将自己叫来的用意,却不说破,只是抿着宫人刚端上来的茶。
舒穆禄氏晓得像苏培盛那样的都是成了精的人儿,别看嘴上说的客气,实际心里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想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少不得要付出一些代价,不过她早有准备。
舒穆禄氏手一伸,候在旁边的宫女立刻会意的将捧在手里的画轴放到她手中,舒穆禄氏接过后,轻抚着画轴道:“今日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一幅前朝唐寅所画的《山路松声图》,想是以前皇上赏的,都已经沾满灰了,都说唐寅的画珍贵,外头一画难求,可我一向不爱字画,留在我手里也是浪费。听闻公公喜欢收集字画,对唐寅的画尤其推崇,这画在公公手里可比在我手里要好多了。”
苏培盛听得“唐寅”二字,已是双目放光,再听得舒穆禄氏要送给自己,更是坐不住,起身道:“慧贵人能否让奴才看看这幅画?”
“自然可以。”舒穆禄氏点头将画递给苏培盛,后者小心地打开来,在仔细端详过后,连连点头赞道:“好一幅唐伯虎的真迹,真是好!”
苏培盛虽然是个太监,却识文断字,对字画尤为喜爱,经常收集前朝名人字画,平常得空,常去外头古玩字画店里转转,对于字画颇有见识,一眼便看出这幅《山路松声图》。不过也是,进得宫里的东西,都要三验五审,又怎会让赝品混进来。
苏培盛一边点头,一边将画卷好,双手奉还给舒穆禄氏,“奴才不敢收贵人如此厚重的礼。”
他话虽然说的好听,舒穆禄氏却从中听出不舍之意,晓得他不过是做做样子,心里根本是想收下这幅画,当下笑道:“我不是一个懂字画之人,画落在我手里,就等于明珠蒙尘,难道公公想让这幅画一直为尘埃所蒙吗?”
“这个……”苏培盛装模作样地想了半天,长揖一礼道:“那奴才就谢慧贵人厚赏了。”
见他收了这幅价值千金的名画,舒穆禄氏笑着点头,在示意他坐下后道:“苏公公,我有一件事不解,想请你代为解惑,不知可否?”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苏培盛既然接了那幅画,就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当下道:“慧贵人尽管问,只要是奴才知道的,一定言无不尽。”
“有公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顿一顿,舒穆禄氏道:“昨夜里,皇上明明翻了我的牌子,可之后却又让敬事房将我送了回来,自己去了承乾宫,苏公公可知当中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皇上态度会如此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