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胤禛的注视下,瑕月颤抖着捡起金珐琅匕首,锋利的匕首在灯光下寒光闪烁,晃得瑕月眼睛一阵生疼。
抬手,想要去解梳在脑后的燕尾髻,然那手却犹如千斤重一般,抬到一半便再也抬不起来了。
良久,手一松,那柄匕首再次掉在地上,发出与刚才一样的声音,瑕月已是满头冷汗的伏在地上,颤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生养之恩还未报,奴婢实不该轻言出家,刚才是奴婢轻率了,求皇上原谅!”
胤禛神色复杂地盯着她微微发颤的身子,凉声道:“这么说来,你是愿意嫁给弘昼了?”
瑕月咬一咬低,以头触地,一字一句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不愿,奴婢如今只想要回家陪着阿玛与额娘,哪怕终身不嫁也好!”
嫁给弘昼,一切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倒不如暂时避过这件事,先在家中待一阵,相信阿玛会寻到办法,再说她手上还有明玉这张牌,不会这么快输的。
胤禛没有说话,只是命四喜将瑕月带下去,待得殿门关闭后,胤禛回过身看着摆在旁边的屏风道:“出来吧。”
随着胤禛的话,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竟然是凌若,胤禛拉过她的手道:“这一次真是让你猜对了,那拉瑕月说什么也不肯嫁给弘昼。”
入夜时分,凌若再次来见他,不提轻薄一事,是何人所为,只说瑕月断然不会嫁给弘历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更不会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寻死。
胤禛问她为何有这样的自信,凌若没有回答,只是说将瑕月寻来一试便知道了,胤禛答允了她的话,让四喜去传瑕月过来一问。
刚才胤禛并没说赐死瑕月那样的话,因为从明面上说,错不在瑕月,赐死她于情于情都不合,只是顺着她的说,让她自行削发为尼,结果瑕月退却了,但在胤禛再一次问她的时候,她依然不肯嫁予弘昼。
凌若微微一笑,道:“那么皇上现在愿意相信弘历说的话了吗?”
胤禛微一颔首道:“若一个人连死都不怕,又怎会惧怕出家,虽然刚才她那些话看着合理,但话语转变之间,还是有些僵硬,所以朕相信那并不是她的真心话。”说罢,他冷笑道:“朕真是没想到,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深沉的心思,英格可是养了一个好女儿,这样的女子就算真要嫁给弘昼,朕也不会答应,没的让她害了朕的儿子。”
见胤禛看透了那拉瑕月的心思,凌若心中一松,道:“皇上英明,不知那拉瑕月的事该如何处置?”
胤禛眸光一冷,淡淡地道:“明儿个朕便会传英格入宫,若他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便该懂得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