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凭心而论,徐氏只是送一个风筝给弘时,并不算什么过份的事,但许氏好不容易争到这么一个朝那拉氏示好的机会,又怎肯轻易放过,只有讨了那拉氏的好,她才有机会复起,才有机会撇开这个让人恶心到极点的官女子身份。
见那拉氏一直不说话,许氏又小声道:“娘娘,依奴婢说,留着徐常在始终是个祸害,就算您这次不让二阿哥接近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又……”
不等她说完,那拉氏已是道:“依许答应的意思,本宫应该将徐常在打入冷宫,然后封你为常在,入住长悦居是吗?”
许氏确实是这个意思,但她还没有昏了头脑,还能听出那拉氏话中的不悦,“奴婢不敢有些妄想,奴婢……”
“好了。”那拉氏扶着小宁子的手起身,盯着许氏身上寒碜的珠饰,凉声道:“徐氏那边,本宫自有处置,总之这件事,你给本宫闭紧嘴巴,踏出这个宫门后就不许向任何人提起,否则本宫唯你是问!”
许氏连忙答应,“奴婢知道,娘娘放心,奴婢绝不会多嘴!”
“至于你的事,本宫一直记在心上,等到时机合适,便会想办法复你答应之位,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打一棒给一枣子,一直是那拉氏惯用的手段,这次也不例外。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在许氏千恩万谢离去后,那拉氏狠狠一掌拍在桌上,力量之大,甚至连盏碟都跳了起来。
小宁子赶紧劝道:“主子仔细手疼!”
那拉氏的面容因为掌心传来的痛楚微微扭曲,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厉声道:“立刻去将弘时叫来!”
小宁子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为难地道:“主子,二阿哥想来已经出宫了,而且这个时辰,宫门就快关了,还是等明日再传二阿哥吧。”见那拉氏抿着唇不说话,他斟酌了一番,再次道:“主子,其实二阿哥只是去取风筝罢了,并无它意,您不必如此动气。”
“并无它意?”那拉氏冷笑道:“小宁子,你什么时候学会对本宫撒谎了?弘时要什么样的风筝没有,需要特意跑去问徐常在要吗?而且还连着去了两天。”话音微顿,旋即以更尖厉的声音道:“本宫一直都知道徐常在是一个祸患,但弘时对本宫一再保证,再加上,那些天他并没有去见徐常在,本宫也就信了,没想到,他只是在敷衍本宫,这一次若不是许氏恰好看见,她又想着讨好本宫,本宫至今仍蒙在鼓里。”
那拉氏越说越气,甩开小宁子的搀扶在殿中来回走着,至于摆在膳桌上的珍馐佳肴,已是完全没了再用的心思。
当脚步停下之时,那拉氏从牙缝中吐出一句话来,“不能再让弘时见徐氏了,否则事情会变得无法控制。”
小宁子猜到了那拉氏隐藏在话语中的意思,却没有任何意外,以他对那拉氏的了解,若是没这样的想法才真叫奇怪,“徐常在的死活自然不足为道,奴才只是担心二阿哥知道后,会影响他与主子您的感情,就像当初的索绰罗氏一样。”
那拉氏此刻已经控制住了心中的怒气,漠然一笑道:“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时移世易,弘时变了,他或许会有点不高兴,但绝对不至于闹得像前次那么僵。而且……徐氏并不是索绰罗氏,充其量,只是一个替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