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低头道:“臣妾不敢,但是皇后……罪有应得!”
面对瑕月毫不客气的言语,弘历沉下脸道:“若朕不废呢,娴妃待要如何?”
瑕月迎着他幽冷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先帝在众位皇子之中,选中皇上继承帝位,是因为先帝相信皇上会是一位英明的君主,会令大清更加繁荣昌盛,可是皇上现在明知皇后犯错,却还要一味包庇于她,实在不是一位明君的作为,若是先帝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切,一定会失望。”
弘历脸色越发阴沉,冷声道:“娴妃,你过了!”
瑕月跪下道:“臣妾知罪,臣妾也愿听凭皇上发落,唯独皇后一事,臣妾无法退让!”
弘历盯着她看了许久,拂袖转身,背对着瑕月道:“朕心意已定,你不必再说!”
瑕月望着他的背影缓缓站起身来,冷笑道:“皇上对皇后娘娘真是情深意重,重到愿意背上昏君之名,去包庇她犯下的错。”
弘历心有愧疚,但为了明玉,只得咬牙道:“随你怎么说,总之这件事到此为止,阿罗那边,朕会想办法补偿他。”
“补偿?皇上要怎么补偿阿罗,您可以让她恢复清白吗?可以让她忘记那段悲惨无助,任人凌辱的日子吗?”不等弘历开口,她便凄然摇头道:“不能,皇上只能赏赐一些身外之物,而这些东西,臣妾不会要,阿罗亦不会要!”
弘历转身,扶着她的肩膀,道:“娴妃,你再原谅皇后一次好不好?就当……是朕求你!”
听到弘历这句话,瑕月眼底泛起阵阵酸意,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出现过的眼泪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在眼眶积聚满了之后,余下那些顺着眼角一滴又一滴的流落,或落于弘历手背,或落于金砖之上,无一例外,都碎裂的不成样子,“能让堂堂一国之君,说出‘求’这个字,臣妾是不是应该感到很欣慰?可是臣妾一点都不高兴,相反……”她指着胸口道:“这里很疼……很疼!”
在弘历的沉默中,瑕月深吸一口气,哽咽道:“每一次……每一次皇后犯了错,皇上都会百般包容,哪怕委屈了您自己,也要护着皇后;可是她体谅过您的苦心吗?没有,从来都没有,她心里只有自己,喜怒哀乐皆围绕着自己,您也好,永琏也罢,在她心中都不及自己重;可就算是这样,您仍然对她,仍然……将最深最重的爱给她;臣妾好羡慕,有时候臣妾在想,若臣妾可以成为皇后,就算少活十年、二十年也愿意。”说到此处,她忽地笑了起来,但即便是在笑的时候,眼泪依然不停地坠落,犹如断翅的蝴蝶,坠落尘埃,无法飞起……
“但是臣妾心里清楚,哪怕臣妾愿意折尽生命中所有的岁月,也无法成为皇后;臣妾是娴妃,这一辈子都只能是娴妃!”
弘历默然听着她这些话,胸口充斥着无言地酸涨与感动,他将瑕月拥入怀中,动容地道:“有你这样真心待朕,朕很高兴,朕答应你,朕会一直待你好;待得这件事过后,朕就册封你为贵妃!”
瑕月闭目道:“皇上应该知道臣妾想要的是什么?”
弘历急切地道:“只这一次,瑕月,只这一次好不好?”
“皇上这样爱重皇后,又岂会只包容她这一次,所以……对不起!”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忍着眼泪,强行从弘历怀中退了出来,一步一步往后退着,“臣妾说过,要替阿罗讨回公道,一定要做到,臣妾不可以让阿罗白白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