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神色比之刚才柔和了几分,道:“既是夫妻,皇后又何必说这样见外的话。”
明玉正要说话,不知为何,神色突然一黯,垂目不言,弘历看到她这个样子,不解地道:“皇后怎么了?”
明玉眼圈一红,道:“皇上是否已经不喜欢臣妾了?”
弘历愕然道:“自然不是,皇后怎么突然这样问?”
明玉难过地道:“既然不是,皇上为何口口声声称臣妾为皇后,以前独处之时,皇上皆是唤臣妾闺名。”
若非明玉提及,弘历还不曾发现这一点,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开始习惯唤明玉为皇后,而非以前带着一丝宠溺的名字。
这些心思,他自不会说出来,只道:“皇后多心了,朕不过尊重皇后罢了,若是皇后不喜,朕还是与以前一样就是了。”说罢,见明玉仍是郁郁寡欢的模样,逐温言道:“明玉,是这样吗?”
明玉有些委屈地点头,随后道:“皇上,臣妾刚才所言……”
弘历打断她的话,道:“你让朕想一想。”
养心殿一下子寂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外面寒风吹过的声音,这样不知等候了多久,弘历开口道:“虽然永琮大了一些,但还需要你的照料,若再全权打理六宫之事,只怕你身分乏术,所以……”他顿一顿,道:“六宫之事由你主掌,贵妃与仪妃从旁协助。”
这个结果与明玉预期的相差颇多,她忍不住道:“皇上,臣妾可以……”不等明玉说完,弘历便道:“你现在身子虽好了一些,始终要多注意,不宜过份劳累,且娴贵妃与仪妃打理惯了后宫之事,有她们帮你会好许多,明玉你说是不是?”
“是。”明玉有些艰难地答应,这并不是她要的结果,但弘历言语间透出的不容置疑,令她不敢再多言。
弘历点头道:“朕明日传晓谕后宫,从后日起,皇后怕是就要忙了。”虽然他应允了称呼明玉闺名,但不自觉之间,又唤成了“皇后”。
明玉在椅中欠身道:“多谢皇上,您放心,臣妾一定不会有负您所托。”
“朕知道。”如此说着,弘历又逗弄了永琮一会儿,道:“朕今日没什么要紧的事,永琮就留在这里陪朕吧,朕晚些再送回去。”
明玉知道,每次弘历这样说,就是想要带永琮去延禧宫,示意她先行回去,有一次,她故作不知,不肯离去,结果惹得弘历甚是不悦,连着十日都未踏进坤宁宫。自那以后,她不论心里多不高兴,都不敢表露出来。
此刻,明玉勉强撑起一丝笑脸道:“是,那臣妾先行告退。”在退出养心殿后,手中传来“嘶”的一声轻响,却是攥在手里的帕子被她生生给扯开了,可见她心中有多恨。
待得明玉离开后,弘历亲自抱着永琮往延禧宫走去,待得看到瑕月后,他们还未说话,永琮已经张开双手,奶声奶气地道:“姨姨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