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魏静萱每日都会去重华宫探望黄氏,在她的开解下,黄氏渐渐平息了之前的怒意,但彼此都明白,这个平息不过是表相罢了。在黄氏心中,有一团无法熄灭的火焰,怨恨、失望、不平、恼恨,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那团火焰中熊熊燃烧着,并且……变得越来越激烈。
这日,魏静萱送了一盒雪蛤过来,黄氏看了一眼,温言道:“令嫔怀着身孕,正是要进补的时候,送给本宫做甚,赶紧把雪蛤拿回去。”
魏静萱笑言道:“臣妾那里还有一盒在呢,您尽管收着就是了。”
黄氏见推辞不过,只得命人收下,笑道:“幸好这些日子有你陪着本宫,又想方设法开解,否则这口气一直憋着,非得生病不可。”
魏静萱微笑道:“既然咱们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想开一些,这样自己也活得舒坦,您说是不是?”
黄氏轻叹了口气,望着魏静萱道:“本宫痴长你许多,却不及你看得透彻,想得明白,实在是有些惭愧。”
“娘娘说到哪里去了,您比臣妾更懂这些,只是因为您身在局中,所以才难以看得透彻。”说罢,她看了一眼四下道:“怎么今日不见四阿哥?往常这个时候,他早该从上书房回来了。”
“是啊,这孩子平日都很准时,今儿个怎么晚,难不成是中途玩耍去了?”这般说着,黄氏唤过吴四道:“赶紧去看看四阿哥,看他在哪儿。”
“不必了。”吴四还没来得及答应,外头已是传来永珹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半大的少年出现在诸人视线中。
“儿臣给额娘请安,给令嫔娘娘请安。”永珹进来后,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不过他一只手始终背在身后。
黄氏嗔道:“今日这么晚回来,可是去哪儿撒野了?”
永珹笑眯眯地道:“儿臣没有,儿臣只是去了一趟内务府。”
黄氏疑惑地道:“内务府?你去那里做什么,缺了什么东西吗?”
“儿臣去拿这个。”永珹嘻嘻一笑,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在他手上,提着一只鸟架,上面停着一只颜色光艳的虎皮鹦鹉,正在啄架上小皿内的食物。
黄氏惊讶地道:“哪里来的鹦鹉?”
“儿臣前些日子让内务府留意着,今儿个回来的途中,他们告诉儿臣,说是鹦鹉已经到了,让儿臣赶紧去取来,若是晚了,万一被哪位娘娘看中拿了去,可就没法子了,所以儿臣赶不及告之额娘便过去了,以免被人抢去。”
魏静萱抿唇笑道:“这种鹦鹉在宫中极是常见,并不稀奇,哪里会有人抢,内务府录真是胡言乱语。”
永珹得意地扬起下巴道:“别的虎皮鹦鹉不会抢,这个却是一定会抢的。”
“哦?”魏静萱惊讶地道:“这是为何,难不成它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永珹笑而不语,黄氏看到他这个样子笑道:“你这孩子,莫要卖关子,赶紧说,到底有什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