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颔首不语,待得黄昏时分,乔雁儿来到养心殿,朝弘历屈一屈膝,轻笑道:“七日时间已过,不知皇上想好了吗?”她不知弘历暗自戒药一事,以为仍在掌控之中,故底气十足。
弘历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叶赫那拉氏确是朕下旨所杀,你家人也是朕下旨所诛,但他们相互勾结,借天灾之事兴风作浪,险些酿成大祸;除此之外,叶赫那拉氏更是害死九阿哥,他们是罪有应得,朕并未错杀!”
“闭嘴!“乔雁儿激动地大叫,用力喘了几口气后,一脸讽刺地道:“好一句并未错杀,且不说你所谓的兴风作浪,谋害九阿哥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长姐也侍候了你那么多年,还为你生下子嗣,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有必要这样赶尽杀绝吗?还有,祖母那么多年来一直参禅礼佛,不问是非;额娘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而我一直在乡下养病,对于这些事毫不知情,难道我们也罪有应得吗?”
弘历沉默片刻,道:“害死你们的是叶赫那拉氏与叙明,你要怪,该去怪他们。”
乔雁儿冷笑道:“说得真是好听,我长姐害了人就罪该万死,那皇后呢?你明知道她害魏答应,却蓄意包庇,让周全当那个替死鬼;这公平吗?”不等弘历言语,她已是摇头道:“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既然你不肯给予公平,我就自己来取!”
“你太过偏执了。”面对弘历的言语,乔雁儿嗤笑道:“随你怎么说,我现在只问你一句,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是算着时间过来的,这会儿距离弘历药瘾发作,大概还有半个时辰,不过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难受了;只要弘历不想再一次体会那种身在地狱的感觉,就一定会答应杀了瑕月母子,以换取“解药”。
事实上,根本不存在所谓的解药,高斌在信中写得很清楚,这种药一经服用,就必须终身服用,至死方休。想到待会儿,弘历杀了瑕月母子,却得知自己无药可解,只能在痛苦中死去的表情时,她就高兴的想要笑出来;等了那么久,吃了那么多苦,终于可以报仇了,真是痛快的很。
这般想着,她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匕首,她清楚,弘历一旦知晓没有解药,必会发狂,用尽所有手段折磨自己,她虽不惧死,却也不想平白受皮肉之苦,所以早早藏了匕首在身上,以便自尽。
在乔雁儿自信满满的目光中,弘历撑着有些发颤的身子站起来,一字一句道:“朕――拒绝!”
乔雁儿笑容一僵,旋即放肆地笑了起来,直至小五看不过眼,喝斥了一句,方才渐渐止了笑声,抬手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讽刺道:“我刚才听到了什么,你拒绝?弘历,你忘了那一日你是如何求我给你药的吗?若不是我仁慈,给了你七天的药,你这七天就会生活在地狱里,受折折磨。”
“你说的没错,这七天,朕一直活在地狱里。”弘历的话令乔雁儿脸色一变,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轮到弘历发笑,充斥在笑声中的讽刺令乔雁儿极是不快,到后面,更是冲口吼道:“不许笑,听到没有,不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