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止住的泪水因为他这句话再次落下,犹如决堤的江水,怎么也忍不住;许久,她抚着永璂的肩头,泣声道:“不会有那一刻,你是皇额娘生的,没有皇额娘的同意,谁也不能将带你走;放心吧,你一定会没事的。”
在命宫人好生照顾永璂后,瑕月拭了泪往偏殿行去,容远已是等候多时,看到她进来,起身施礼。
瑕月抬一抬手,急声问道:“徐太医,永璂怎么样,你可有想到医治的法子?”
容远神色凝重地道:“不瞒娘娘,天花之症,一直到现在都是无法医治之症,草民想了许久,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能尽量用药压制,但最终能否熬过还是得靠十二阿哥自己,药只能起到一个辅助之用。”
瑕月扶着锦屏的手倏然一紧,颤声道:“当真……没有更好的法子吗?”
容远叹声道:“若有的话,草民一定会告诉娘娘,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瑕月身子微微发抖,许久方才勉强成声,“一切……有劳徐太医了!”
药,很快煎好送到永璂房中,在喝过容远的药后,永璂的烧终于退下去了一些,那些疹子转变为疱疹乃至脓疱的速度亦变缓了一些。
然,这一切仅仅维持了一天,在永璂发病后的第四天晌午,病情突然变得凶猛无比,不仅疹子加速转变为脓疱,永璂也开始出现严重的毒血症状,高热不退,且全身酸痛,甚至出现惊厥之症,情况极为不好。
所有太医皆在坤宁宫商量对策,但能用的药,能用的法子,都已经试了,就连容远对此亦是束手无策,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天由命!
瑕月彻夜陪在永璂身边,任宫人怎么劝都不肯回去歇着,眼见她脸色越来越差,锦屏再次劝道:“主子,您回去歇一会儿吧,十二阿哥这里有奴婢与齐宽替您照看着。”
瑕月紧紧握着永璂的手,头也不回地道:“本宫不累。”
锦屏忧声道:“主子,您都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怎么会不累,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了的,还是去睡一会儿吧,十二阿哥会没事的,您别太担心了。”
瑕月没有理会她,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永璂,看到她这个样子,锦屏与齐宽均是心情沉重,正想着如何劝说时,弘历走了进来,连忙屈身行礼。
“十二阿哥情况如何?”弘历脸色也很不好看,这两日,他除了批阅奏折处理朝政之外,就一直待在坤宁宫中与瑕月一起陪着永璂,极少有合眼的时候。
齐宽忧心忡忡地道:“回皇上的话,十二阿哥的情况很不好,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惊厥三次,余下的时间一直在昏睡中。”
弘历面色难看地道:“徐太医开的药也没用吗?”
齐宽叹然道:“徐太医的药昨夜还有些用,但今日……便一点效果也没用,刚才徐太医来看的时候,说十二阿哥的病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若是明日这个时候,情况还没有好转,便会有……”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弘历岂有不明白之理,若是情况继续恶化,永璂便会有性命之忧……若是永璂真的死了,他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