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性作用下,顾景行的身子往前倒去,车子停下的瞬间,重重地撞回到了椅背上。
他微眯起双眸,眼底依然是一片冷沉无波,好似刚刚千钧一发的危险,跟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身旁的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着,顾景行偏头,垂眸望去,看见屏幕上来电显示,顿了约摸有几秒钟的功夫,才拿起手机,接起了电话移至耳边。
“先生,”管家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才终于有了回应,还没等顾景行开口,就急急地汇报道,“太太回来的时候有些不舒服,是头疼,王医生检查过,说没什么大碍,喝了安神汤之后便睡下了我刚刚进房间看了一下,太太好像睡得不太安稳,梦里一直在叫着您的名字”
管家知道,先生其实是一个特别讨厌琐事的人,以前流溪帝宫所有的事情,都是交给她自行处理的,就算有什么非汇报不可的,她都是言简意赅去表达的。
可是这段时间下来,她已经摸清了,只要事关太太,事无巨细,都必须要多详细就有多详细地去汇报。
事关宝贝儿,顾景行几乎是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管家说的每一个字,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梦里一直在叫着您的名字的时候,男人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指尖蓦地一僵。
宝贝儿在念着他,不然,不可能在梦里还叫着他的吧
顾景行冷沉无波的黑眸里,倏忽间,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紧绷着的俊脸,都跟着扬起了一抹期待。
男人回了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发动引擎,掉头驶向了流溪帝宫。
流溪帝宫。
客厅内,顾景辰正一脸生无可恋地葛优瘫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二少,”容易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言言怎么又不舒服了?”
顾景辰拉回了思绪,突然想起了什么,坐直了身子,一脸期待地看着容易,“容易,你来的正好,我刚好有事想问你,我小嫂子,当年在伦敦的皇家音乐学院留过学,是吗?”
“是啊。”容易点了点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当时在哪里,有跟她一起去吗?”
“没有,我学的是企业管理,而且是在国内上的学。”容易如实说道。
顾景辰不死心,“那你跟我小嫂子这么要好,她没有跟你提起过她跟我哥,还有靳衍之间的事情吗?”
容易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转瞬,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震惊地盯着顾景辰,“你刚刚说言言和你家顾景行,还有靳衍,之前就认识?”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小嫂子都没跟你提起过,看来你们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嘛”顾景辰撇撇嘴。
容易不高兴了,帅气的脸上满是无奈,“她出国我没跟着,再说她一直把我当小屁孩,很多事情都不会主动告诉我的,”容易仔细回忆了片刻,还是确定地说道,“她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顾景行和靳衍”
“那我可要告诉你一个惊天秘密了”顾景辰一脸你赚大发了的表情,将医院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容易。
“你说什么”容易不可思议地盯着顾景辰,怀疑他是不是在逗他,“言言给靳衍写过情书,被顾景行扣下来了?”他的大脑一片混沌,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些许清明,“也就是说,言言和顾景行,早在皇家音乐学院就认识了?”
顾景辰也认真回忆了起来,“是啊,我记得我哥也就十几岁的时候在那里上了一年学,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什么都要去学,他和靳衍比小嫂子都大,早就毕业了,所以我哥和小嫂子认识的那年,好像是去学校处理点事情,本来几天就应该回来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待就是几个月,家里怎么催都不管用”
顾景辰一边想,一边笃定地点起了头,“所以我现在可以确定,我哥那时候留在英国,就是为了小嫂子,他在那个时候,就爱上我小嫂子了!”
“哇塞”顾景辰认真想了想,像是发现一件多了不起的事情一般,忍不住惊叹出声,“没想到我那霸道肆虐冷酷无情六亲都可以不认的亲大哥,居然是一个情种,他居然早在多年前就对我小嫂子情根深种,一直坚持到现在,终于修成正果娶了深爱的女人,这也太浪漫了吧”
容易:“”
“如果他真的是情种,后来为什么消失了这么多年,他如果真的喜欢言言,难道不是应该寸步不离守着她吗?”容易的脸色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