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朱愣住了，“玩笑话，你怎么当真恼了啊？”

叶千玲也愣住了，“福儿，你怎么了？”

福儿抹着眼泪，“大小姐，我不想嫁人！我一辈子伺候着您！”

叶千玲微笑着拉起了福儿，“玩笑归玩笑，你的终身大事，也确实考虑得了。你可千万别因为害臊误了自己。为自己争取幸福，没什么值得害臊的。”

福儿咬着嘴唇摇头，“大小姐，福儿真的不想嫁人！能伺候大小姐一辈子，难道就不是幸福了吗？大小姐不知道，奴婢从前，其实还有个姐姐，以前也是在府里伺候的，过了及笄的年纪，承蒙先太太厚爱，做主嫁给了先太太陪房的儿子。没想到我那姐夫不止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每每灌了马尿就打骂姐姐。姐姐挨不过，逃回娘家来，可没躲两日，娘竟然亲自把姐姐送了回去。”

“啊？明知道姐姐在夫家挨打，做亲娘的怎么还把她送回去了呢？”莹朱嘴快问道。

福儿哭着说道，“当时我也这么问娘，娘却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已经是人家的人了，就不能在娘家一直这么呆着，否则会叫人说笑话。所以，就那么生生的把伤都还没养好的姐姐又送回了那个虎口之中！姐姐回去之后，那畜生变本加厉，虐待姐姐更甚，没到半年，姐姐就连病带伤，不治而亡。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小姐，福儿不愿意走姐姐的老路！福儿愿意一辈子伺候您！只要您不嫌弃福儿！”

叶千玲愣了半晌，没想到福儿平常看起来总是笑容可掬的，居然经历过这等惨事，更没想到福儿的姐姐死得这么冤枉可怜。

这该死的封建婚姻啊！

如此一对比，月娘倒还算是幸运的了，好歹有个深明大义的爹，为她争取了一张和离书，否则，只怕月娘的下场和福儿姐姐是一样的。

“好了，既然你不愿意嫁人，那就不嫁，本小姐养你一辈子！不哭了啊！”叶千玲抚摸这福儿的手背，像哄孩子一般。

是夜，叶千玲也让福儿不必守夜，好好歇息便是。

第二天一早，果然在一阵炮仗声中醒来。

叶千玲最讨厌的就是睡觉被人吵醒，不由咬着牙诅咒道，“还怀在肚子里呢！能不能生下来都不一定呢，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放炮吗！”

“是老爷吩咐的，说是府内最近晦气多，怕是冲撞了什么，放两挂炮仗扫扫晦气！”莹朱也顶着一双熊猫眼来给叶千玲梳洗装扮。

太阳还没升上中空，叶府上房扶云阁内，已然热闹一片，各房都派了人过来给刘氏送贺礼。

老太太也亲自来了，一反从前对刘氏看不顺眼的样子，居然坐到了刘氏的床头，“月婵啊，你年纪不轻了，怀了孩子，可要好生养着。我这个乖孙，真是我的福星，他一来，我的身子都好了。”

叶千玲用手拢在嘴边，低声对站在一旁的叶琼玲问道，“老太太不是不喜欢刘氏的吗？按说，也不会喜欢她怀的孩子啊，怎么突然与刘氏这样亲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