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前方有一浅湾,正好停船。”一军士恭敬道。
“好,此处距广陵多远?”鲁肃问道。
“吾军现在广陵东北,此处登岸再至广陵,尚需三日。”一个年纪看起来很大的水手恭敬答道。“好,传令三军,便在此处登陆。”鲁肃一挥手,断然道。
“鲁大人,船是不是要靠岸了?”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鲁肃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个小姑奶奶,不知道嘛时候跑上船的,自己即便想送回去已是来不及了,毕竟此次自己是秘密行动。当下无奈道:“正是,小姐。”顿了顿,又道:“上岸之后,小姐便请回江东。毕竟战场厮杀,刀剑无眼,恐伤着小姐。”
“哼,吾父乃是江东猛虎,吾兄长更是江东霸王,便是二哥,为江东之主,厮杀阵中也闯荡多回,难道本小姐就不能上阵杀敌么?”那少女清脆的声音里明显带了几分怒意。鲁肃一呆,只是摇了摇头,也不分说。
“太史慈,速速出战。”广陵城下杨雷领军摆好了阵势,开始叫阵。
军士们刚喊完两嗓子,就听得对面鼓声震天,紧接寨门大开,早有军士拉开拒马,一彪人马冲了出来。列阵完毕,就见太史慈出阵喝道:“杨雷,今番定要与你决一雌雄。”
杨雷冷哼一声,端好大枪,道:“吾亦有此意。”催马便冲了出去。
太史慈不甘示弱,亦是催马直撞过来,二马相交,双枪并举,已是杀在了一起。太史慈一交手就觉得不对,昨日还能拼个旗鼓相当,今儿个反倒有些吃力。杨雷的枪式似乎死死克制自己,让自己的枪法运转不畅,心下一惊,杨雷必是昨日熟悉了自己枪式,故今天前来挑战,欲要战败自己。心中想着,手上丝毫不乱。当下也不避让了,径自枪枪直往杨雷心口扎去,却是两败俱伤之举。一时之间,倒把杨雷逼迫的手忙脚乱,只得暂时稳守。
瞅了个空子,趁二马相交之时,太史慈将马一拨,径自从一边冲了过去。杨雷圈马回来,欲要回身再战,忽见太史慈已在五十步外止了马匹,并不前来。铁枪亦是插在身边,手上已然挽上了宝雕弓,扣上了一支狼牙箭。
杨雷见状,大吃一惊,身子一歪,径自从马儿一侧滑了下来。就在此时,一支箭矢掠过,若是还在马上,此箭定能射中。杨雷滑下马,不敢怠慢,大枪一抖,顿时寒光点点,勾勒出朵朵枪花,径自在身前舞开一道光幕,将自己的身体及马儿护在了身后。此时只听得咻咻破空之声,紧接着便是砰砰之声。却是太史慈弓箭射来,撞着杨雷的枪花,纷纷坠地,断作两截。不过片刻时间,太史慈一手却摸了个空,却是两袋箭矢,已被射空,遂把弓一丢,拔起大枪,径自向杨雷冲了过去。
杨雷连接了数十支箭矢,虽然不曾伤着,却耐不住心中恼怒。居然被太史慈用弓箭逼下马来,实是降了士气。当然,幸亏是在马下,若是马上,自己可没赵云那样的本事。当下心头火直冒,又见太史慈弃了宝雕弓,持枪冲了过来,亦是明白他是没箭了。方欲上马,已是来不及,心一横,噌地往前蹿去,竟是要以步战对马战。
太史慈见杨雷弃了马,持枪迎了上来,心中大喜,心中计议已定,冲着杨雷便是狠狠一枪扎下。杨雷心中虽然恼怒,但却是冷静非常,见太史慈催马持枪冲来,当下往侧面一闪,手中铁枪却当棍使,狠狠砸在太史慈的枪杆之上。兵刃相交之时,手上不忘狠狠地加了个旋劲儿。太史慈这一枪借着马力,杨雷却让开正面,从侧面砸过去并加个旋劲儿。两股劲一较量,喀喇一声响,二人俱是觉得手中一痛,却是兵刃反震之力伤了手。
杨雷还好,太史慈却是刚开过几十次弓,臂力尚未尽复,这一下就觉得掌心一痛,虎口发麻,浑身剧震,登时便晓得自己吃了个暗亏,这马下的杨雷似乎比马上的杨雷更为勇猛。就在此时,就听得惊呼之声传来,隐隐夹杂着小心的呼喊,心底不由暗吃一惊,急待转头看时,忽觉的脊背发冷,登时想也不想,身子一伏,就听的忽地一声,自头顶掠过。却是杨雷以枪作棍,趁其看不见,欲用枪杆抽其脊背。
杨雷见太史慈避过,马儿远去,气得跺了跺脚,忽又想到什么,大喝道:“太史慈,敢步战否?”
太史慈方才见了其马下以枪拨箭之枪法,又交了一次手,心中早已豁朗,这杨雷却是步战比马战更为出色。既已明白,哪里受他撩拨,当下拨转马头,答道:“汝且上马,吾决不趁人之危。”
杨雷闻言愣了愣,不觉有些想笑,不趁人之危,那刚才这下算什么,想是看出自己步战比马战更为强悍,这才出言相让的吧。想了想,便上了马,喝道:“太史慈,吾敬你乃信义之人,今番暗箭伤人在先,后又巧言掩尔之过,岂大丈夫所为?”
太史慈驻马不动,亦是喝道:“兵不厌诈,将军既是统军之人,当知兵者诡道也。岂只逞匹夫之勇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