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侯惇大喜,道:“关羽必然死矣。”满宠于禁亦是连连点头。
“关羽既死,吾等这便前往劫营,必可一鼓而破。”夏侯惇兴奋道。
“将军不可。关羽虽死,奈何徐元直仍在,其焉能不防?”满宠连忙劝阻。
“关羽既死,其军士气已泄,便是防备,又能如何?”夏侯惇笑道,“伯宁多虑了,好生准备,明晚劫营。”于禁亦是点头答应,毕竟,作为武将的他可是深知主将身殒对其他的军士意味着什么啊。满宠见二人同意,当即叹口气亦是赞同,只是其坚决要留在许昌守城。夏侯惇见他如此,亦是答应,毕竟这么大的城池,还是需要有人镇守的。满宠自愿留下,那再好不过了。
翌日,忽有军士来报,道是关羽大寨内已然挂起白幡,将佐军士,并皆戴孝。夏侯惇闻言大喜,当即对满宠于禁道:“此番关羽必然死矣。今晚劫营,必然成功。”于禁颔首。满宠却是半信半疑,当即与众人来至城墙之上,当即看到远处原来关羽的大寨已然一片雪白,更兼的有阵阵大哭之声传来。
满宠见状,便有几分信了,毕竟这诈死的事情可是很少有将军愿意去做的,一个名声不好,第二个这兆头也不好啊。
夜半时分,夏侯惇于禁引着军马悄悄潜至大寨一旁,耳闻的大寨之中,有哭声传来,不由喜道:“今番却是立的大功,待冲进去,杀散军士,抢夺关羽尸首,并将其脑袋割下,送往邺城主公处,也好请功。”于禁亦是点头称是。
当即夏侯惇便即亮出旗号,与于禁引军便往大寨冲去,一片鼓噪喊杀之声,顿时充斥天地。二人催马冲进关羽军寨,忽然那些哭声尽皆不闻,二人不管,便催军往前冲去,不想一连几座帐篷俱是空无一人。士卒报与夏侯惇,夏侯惇当即反应过来,不由惊道:“中计矣。”话方说完,就听得号角呜呜,火把亮起,就见得一员大将领军冲杀过来,赤面长须,金盔金甲绿战袍,更兼青龙偃月宝刀,胯下骅骝宝马,正是关羽。只听得起大笑道:“夏侯惇小儿,汝中计矣,且纳命来。”当即催马便冲,引军杀过去。
夏侯惇见关羽杀来,倒也不惧,正欲催军往前迎去,忽见的自己大军左右两翼皆是乱成一团,心中惊疑,便有小校回报:“关平引军自左翼杀来,张辽引军自右翼杀来。只有后路无人。”
夏侯惇眼见得已然被包围,哪里还有心思与关羽作战,当即引军便往城内败退。关羽关平张辽等人自是一边驱散其军马,一边紧追不舍,眼见得前方便是许昌城门,夏侯惇急急喝道:“快开城门。”满宠自城上探出头,见夏侯惇如此狼狈,加之身后喊杀声不断,立马知道发生什么事儿来。当即命军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夏侯惇忙忙过桥,进了城门,又过了瓮城城门,上了城墙,忽见的满宠面色苍白,直视城下,不由疑问道:“伯宁为何如此?还不命军士绞起吊桥?”说着便往下一看,亦是目瞪口呆。只见吊桥之上,正有一群穿着曹军号衣的军士互相残杀,唯一区别的是,有的人扎了个白头巾,有的人没扎。不一会儿,那些没扎白头巾的已然死了个干净。那群人便即堵在那里,近百杆长枪,竟然逼得数万回城的军士无人能进一步。
此时,只见得烟尘滚滚,关羽已然领军杀至,那些没扎头巾的军士俱是一哄而散,沿着护城河便往两边跑去。而那些扎着白头巾的军士见关羽大军杀到,便即往城内冲去。此时夏侯惇方反应过来,道:“关瓮城城门。”
“来不及了,其必被夺矣。”满宠惨然一笑,道:“将军速速上马,引军往陈留退去。”
“那先生你?”夏侯惇忙问。
“许昌既失,主公焉能容吾?唯有一死而已。”言毕,抽出宝剑,便欲自刎,以身殉城。
夏侯惇大惊,一把打掉宝剑,随即一个手刀,砍在满宠后颈之上,满宠立即软倒。
夏侯惇便对那些有些傻眼的亲卫道:“将先生绑在马鞍之上,往陈留退去。若有三长两短,你等皆有死无生。”那些亲卫随即应诺。而后便急忙上马,往北门跑去。来至北门,果然城门大开,各色人等俱皆往城门处涌去,夏侯惇见堵了自己的道路,耳听得身后杀声将到。当即喝道:“挡路者死。”随即大刀挥了下去,带起大片的血迹。身后亲卫,亦是纷纷行事,不一会儿便已经清出一条路来。夏侯惇当下便出了城,身后亲卫相随。只是,城门处,残肢断臂以及四溅的鲜血,显得是那么的刺目。
建安十年十月,关羽用徐庶之计,将计就计,诈死引夏侯惇劫营,而后伏兵杀出。又以一千白毦精兵扮作夏侯惇部,随其败军入城,控制吊桥城门及瓮城城门,而后大军杀入。夏侯惇不敌,携满宠逃走。十万大军,至陈留收容败军,不过逃出三千余人。此役,斩首三万余级,降者五万余人,其余人等,皆四散而。而于禁为张辽所擒,关羽招之,其愿降。自此,许昌不属曹操矣。而关羽,挟大胜之威,提军十万,直向陈留。只是此时曹操的大军已然去了东郡,陈留城中,只有夏侯惇与其三千败军并一些郡国兵而已。
“主公,陈留来报,夏侯惇将军兵败许昌,与监军满宠皆回许昌,余部不过三千余人。另有细作探得,关羽提军十万,往陈留杀去。且于禁将军已然降了关羽。”贾诩有些郁闷地将手头的情报交予曹操。
“什么?元让大败?其据城坚守,安能败得如此之惨?”曹操大怒,当即接过战报,览毕,霍然而起,一脚踹翻眼前的桌子,怒喝道:“竟敢违抗军令,私自出城作战?来人,前往陈留,赐满宠死罪,夏侯惇监禁。”
“主公不可。此正是用人之际,不可斩杀大将谋臣,且夏侯将军与满先生俱是有功与国啊。”曹洪闻言大恐,忙进言道。
“大将谋臣?嘿嘿,”曹操怒极反笑道,“这等大将谋臣,不要也罢,还有你等,将杨雷已然围在此处数日,竟然攻不破其营寨,反被其屡屡袭营。闹的军心惶惶,人心不安,士气尽泄,如此焉能称大将谋臣?”一番话将堂内众人尽皆骂进去了。贾诩等人亦是沉默无语。
当下曹洪便不敢再答话,曹仁见诸人面色皆是难看,便忙出言道:“主公,如今正是要军心安稳,不可斩杀大将谋臣矣。”
曹操见是曹仁说话,又加上心中的怒气已然发泄了出去,亦是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些过了,万一闹的众人纷纷反背,那可不是好玩的。当即道:“如此,便命其二人戴罪立功吧。”顿了顿,又道:“吾等已然在此攻打杨雷营寨五日,却无丝毫进展,并屡屡被其与夜里袭营。周多防备,尽皆无用。如此奈何?”
“主公,杨雷大寨守卫森严,弩矢极多,士卒前赴后继,均不能告破。加之其屡屡在夜间袭营,实在难以将其歼灭。不若围三缺一,将东南处放开,任其逃去,如此,其见生路,焉能不退?”刘晔当即进言道。
“不可。杨雷何等人矣?其焉能不看不出此策?况依吾观之,此番其所带之军俱皆骁勇,当为徐州军之精锐。若方其离开,则是纵虎归山矣。”曹操摇头道,“奉孝曾言,若不杀杨雷,黄河之南,再不属吾矣。”众人闻言,皆是默然,司马懿的眉头亦是跳了几跳。
“主公只顾杨雷,陈留处军马不足一万,若是关羽袭击,当如何当之?”毛玠进言道。
“孝先如此说,乃是要吾退军回陈留?”曹操皱眉道。
“陈留若失,雍司难保矣。更且官渡港就在陈留附近,若是失了陈留官渡不保,那时吾军退路断矣。”毛玠道。
“不若引关羽来此,吾等与路伏击之,乃为围魏救赵矣。”程昱忽地说道。
“主公不可,此番吾等皆是中了杨宇霆之计。”司马懿忽地开口道,其人脸色甚是难看。
“孟达何如此说?”曹操一愣,忙问道。
“吾以为杨雷在此佯动只为陆逊等人做掩护,不想其是以自己为饵,将吾等四十万大军活活拖在此处。而兖州冀州诸地,自然可任其麾下众将纵横。围魏救赵绝不可行,关羽定然会不顾杨雷如何,直接出兵陈留的。若某所料不错,二人进兵前,早有商议。”司马懿苍白着脸说道,一道道汗流了下来,尽管现在乃是十月,深深地挫败感。
“那关羽夺了陈留之后,又待怎样?”曹操忙问。
“其必然挥军渡河,直捣邺城。”司马懿道,言语中有种无力感。
“黄河上有蔡瑁三万水军,其焉能轻易渡河?”曹操喝道。
“蔡瑁虽然颇知水战,但江东水军连同荆州水军皆是杨雷手下败将,其焉能没有准备?况不日冬至,黄河结冰,恐再也难成天堑矣。”司马懿毫不畏惧,慢条斯理道。
“报,邺城公文。”一小校闯了进来,双手呈上公文。
贾诩接过,呈与曹操。曹操接过,展开,览毕,脸色一变,惨然道:“渤海郡已然尽失,奉孝已往广平督战矣。陆逊吕蒙统军七万余人,纵横冀州境内,沿途城池,俱皆望风归降。”
“主公,当速速退往陈留,如此进可攻退可守。”程昱脑袋一转,已然想到了其中的要害之处,陈留若在,尚有一拼之力,若是陈留已失,则大军难保矣。
“我,不甘心呐。”曹操紧紧握着手中的信纸,良久方恶狠狠道,“若不是杨雷,青徐之地,已然尽属吾矣。他刘备有什么好的,竟然得了如此大才。”一众人等,俱皆不敢答言。
堂内一片沉默,良久曹操方道:“退军,回陈留,东郡不要了,便留与杨雷,另将雍州百姓尽皆迁往并州。”众人应诺,随即便退去。
众人一走,曹操疲惫地坐了下来,喃喃道:“奉孝,毁不听汝之言,白白丧尽十万军士,百万百姓。皆吾之过矣。”典韦依然侍立在一旁,一声不吭。
杨雷大寨,庞统兴冲冲地闯进了杨雷的大帐,道:“宇霆,曹操已然退军矣。”
杨雷正在看着案几上的地图,盘算着时间,闻言不由笑道:“退便退吧,命军士弓弩伺候。”忽地醒悟过来,忙道:“曹操退军?不是进军?”
“是退军不是进军。”庞统看着杨雷有些焦灼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
杨雷闻言,忙出了大帐,只见营寨内一片欢腾,瞭望塔上,万仞车旁,俱是军士们在欢呼雀跃。杨雷忙上了瞭望塔,果然见曹操的大军迤逦而去,旗鼓不乱,甚是齐整。不由的心中概叹,果然是退军了。只不过不知道是真是假,然总而言之现在是退了。
看着欢呼雀跃的将士,杨雷心中亦是一片感叹。这五天,熬过来可真不容易。曹操向发疯一般,将自己四面围住,拼了命地派兵往自己营寨冲。完全就是所谓的人海战术,没有其他的战术可言。若非自己早已经料到了这种情况,军中准备的弩矢众多,又早在营寨周围布下了重重陷阱,估计已然撑不住了吧。反正自己记得很清楚,第一天,箭矢就射出去近二十万支。当然,曹军倒下的数量决计没有二十万人,不过肯定不止两万人。因为,那层层的尸体已然将曹操进军的路径挡住了。后来,曹操只得命人收敛尸体,清除道路,再行进军。至于那收敛的尸体,当然是火化了。没办法,万一闹瘟疫,这几十万人估计剩不了几个人。
自己眼见得这样不行,当即便在夜里领着人去摸营。毕竟这个是自己的老本行,加之此次出来的皆是九里山的老兵和自己的亲卫,皆是那种纯粹的杀人机器,所以摸营很成功,一晚上竟然杀了近五千人。吓得曹操第二天就从大寨的大帐中搬进了东郡城。而第二天的进攻明显的要弱上不少,甚至有趴在地上装死的。而后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皆是如此,合计起来,估计曹操死伤已然不下七八万人。至于士气的打击,那简直是致命的。基本上第五天的时候没几个军士愿意往这边冲。毕竟明知是送死的事情大家都不太愿意去做。
不过,这五天里杨雷可是甚少能睡个好觉,无他,夜里要袭营,白天要指挥军士作战。至于要求和自己单挑的请求,俱皆拒绝。和许褚典韦两个人单挑,他还没牛到吕布那份上。不过吕布倒是蛮兴奋地想去试试,亦是被自己瞪了回去。如今,曹操终于退军了,那岂不是说,自己能睡个好觉了?想到这里,杨雷就觉得有些发困。忽地眼睛往城墙那边一瞥,不由一愣,因为城头上竟然没有一个曹操军士在那里。难道曹仁也随着曹操退走了?杨雷顿时觉得这事儿有点儿古怪。退就退吧,至于一股脑儿走么,难不成要让自己放心?自己若是放心了,那军士们肯定是更加放心了。若是如此,曹操忽地晚间前来袭营,那后果?杨雷忽地觉得自己的睡意突然全没了,浑身冰凉,后背一身的冷汗。
当即下了瞭望塔,便去找庞统,将自己心中想法一说,庞统亦是满面惊异,咋舌道:“曹操老贼若是果有此意的话,而自己军士们又大为放心,那今晚上则营寨可就难保了。”
“正是如此,还需好生防范。”杨雷点头道。二人计议已定,便去传来将校,将事情一说,众人皆是面露惊色,却无半点儿怀疑,毕竟杨雷的老奸巨猾他们都见识过。
此时吕布便道:“如此,不若吾领骑兵在一旁埋伏,若是其果有军来袭,你在寨中迎战,吾袭击其后,可立破之。”杨雷当即颔首:“如此甚好。”众人商议已定,便去将杨雷之意尽皆传达军中。登时,营寨中军士们又开始忙碌起来,为了小命儿,拼了。
夜色深沉,眼见得已然将近四更,还是未曾有袭营的讯息,此时莫说那些军士了,便是杨雷亦是自己心里边泛起了嘀咕。莫不是自己算计错了吧,果真如此的话,那人可就丢大了。自己在青徐二地的权威恐怕要丧失一些了。不过,丢了些权威也好,毕竟位高权重又得军士百姓拥护,那最后的下场想必不怎么样。
正在杨雷犹疑之时,忽听得一声鼓响,只见营寨外面忽然亮起火把,一支军马往寨内冲了进来。杨雷望见,不由的长出一口气,暗道,总算来了,心里忽地有些无奈,你就不能不来么?军士们眼见得有人袭营,不仅不惊慌,反而大喜,总算遇到敢在夜里袭营的了,不知道自己等人专门的训练过这一项啊。火把给弓弩手们指明了方向,一声号角,只听得咻咻声响,随即惨嚎之声不绝于耳。
“早有准备?”司马懿隐在黑暗中,轻声道,“不愧能威震天下多年,只是当日吴郡城下,怎会被周瑜杀的大败。”杨雷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当时候没有足够的弓弩手,没办法,只好硬拼。“事已败矣,其人早有准备,速速回军。”司马懿下令道。身边小校闻言,便即吹响号角,三长两短,呜呜咽咽中,宣布着此次夜袭失败,回军了。片刻间,大军便即退回。杨雷也不命人追赶,毕竟深夜之中,难免会遇到什么意外。
司马懿领军往后退去,走不过四五里地,忽地一声号角,此时天色微明,只见一支骑兵已然冲了过来。为首一将,紫金冠,方天画戟,赤兔马,大红战袍,正是温侯吕布。不由的心内一惊,忙命副将催军挡住吕布,自己引军自一侧逃走。吕布截杀一阵,亦是收了兵势,毕竟自己军力不多,恐中了埋伏。
司马懿匆匆引军赶路,至定陶方赶上大队曹军。交割了军马,司马懿便往曹操处去。
曹操见了他,问道:“早有准备?”
“正是。”司马懿答道,言语间有股不平之意。
“吾早已料到,杨宇霆焉能没有防备?若是其被你袭营成功,吾何至于每夜皆被其袭营?”曹操冷声道,“且随大队前进。日后,需要小心杨雷。若遇之,尽可坚守,莫要出城与之战。”
司马懿微微颔首,便催马至一旁,随着大队前进了。贾诩等人看着司马懿有些抑郁的样子,不由的心中皆是一阵嗤笑,杨雷要是那么容易对付,自己等人早就把他拿下了。哪里还用得着你来献策?主公亦是不会被逼的连连退让了。
天明,杨雷大寨,吕布前来交令,道:“曹操大军俱已往陈留去了,昨夜袭营的那将领倒是未曾听闻,其将旗乃是司马二字,想是无名小卒。”
此时,有校尉来报,东郡城中,已然无曹军一兵一卒,俱已退去。城中所剩者,皆老弱矣,青壮妇孺尽皆被曹军裹挟去了。杨雷闻言不由一愣,随即明了,不由暗叹,曹操这也叫携民逃难?想了想,道:“且往青州臧霸将军处报信,请其安排人来防守。吾等暂且驻扎此处,休整数日,再往陈留去。”忽地想到什么,看向吕布:“那人姓司马?可是司马懿?”
吕布答道:“未知矣。”
“可有俘虏?”杨雷问道。
“无有。”吕布答的很干脆。杨雷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了,心中暗自沉思,该不会真的是司马懿吧。这次陈留看来是不怎么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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