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宇霆,斥候来报。夏侯惇已然领大军往东去了。似乎是要往东郡攻打赵累。”吕布骑着赤兔马,踢踢踏踏驰骋而来,向杨雷关羽道。
“夏侯惇莫非闻知吾等大军前来,故而逃窜?”关羽一捋长须,皱眉疑问道。
“定是如此了。此时黄河以南,只余函谷关并夏侯惇军队。而函谷关被大哥所围,夏侯惇则是孤军在外,故只能流窜矣。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此番他却是再也回不去了。”杨雷笑道,说实话,他对夏侯惇实在是没什么好感。那泗水河畔的数十万冤魂,可都要等着夏侯惇的鲜血来祭奠呢。
“夏侯惇刚烈无比,此番却不战而退,当真是有些古怪。”庞统摇头晃脑道。
“夏侯惇小儿并不可惧,让我顾虑的是阎柔手下的三万乌丸精骑,这股骑兵若是作乱。兖州百姓便要落难了。”杨雷喃喃道。
“那些胡人,哪个手上没有汉人的鲜血?”吕布忽地插言道,眼睛里闪着怒火道,“当年吾在并州之时,便发誓要屠戮胡人,还百姓安宁。今番却是正好送上门来。吾这画戟,亦是多时不曾沾的胡人鲜血了。”
“既然温侯如此说,那此番乌丸精骑还是要交予温侯处置了。”杨雷闻言,当即笑道。
吕布闻言,神色一振,笑道:“吾必然会竭尽心力完成此事,只是如今白马义从不过三千骑,如何能够敌得过三万精骑。宇霆需得多调派人马给吾。”
“温侯不必着急。若吾所料不错,夏侯惇必然欲寻找一处城池驻扎,而后据城死守,只要挨到冬日黄河冰封,则便可出城北上了。”庞统不徐不疾道,他自是知道杨雷想把刘备捧上帝位的打算,故而出言道。
“士元之言甚是,决不能让夏侯惇所部回归河北之地。”杨雷的脸色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
旁边的魏延闻言便道:“将军所言甚是,如今夏侯惇仓皇逃窜,吾料其所部粮草定然不多,便有世家大族为其提供粮草,亦是难以久持。故吾以为其据城而守,乃是自寻死路而。”
“胡人每至无食之时,便纵兵南侵,劫掠边关百姓。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吾以为胡骑定然会劫掠百姓。宇霆,当命各州郡百姓多加小心。”吕布皱眉道。
“奉先所言甚是。”关羽颔首道,“命游骑快马,四处告知各地郡守并世家大族,令其多加小心。若是胡骑来犯,可进各城池避难。或以各家民丁自保。”
“君侯,兖州久在曹操统治之下,全不似徐州之地,几乎全民皆兵,家家皆有军刃。此事恐甚难矣。”庞统小心地提醒了一句。
“如此看来,只能吾等速速将夏侯惇击败方能解决此事了。”关羽闻言,不由得微微皱眉道。
“正是。”庞统正色道。
“宇霆,你以为如何?”关羽看向杨雷。
“紧跟夏侯惇。其骑兵再利,终要听从夏侯惇调度。若是吾等围住夏侯惇,连连攻击,其焉有机会去劫掠百姓?”杨雷道。
“如此最好。”关羽沉吟一下,缓缓点头,“传令三军,加速跟紧夏侯惇部。”
庞统吕布却皆是皱起了眉头,胡人,即便是驯服后的胡人,那还是胡人,骨子里的血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杨将军和君侯此番却是有些一厢情愿了。
哐啷一声,又是一个瓷器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曹操一脸怒火地看着下面的一众谋士,直看得人人低头,仍是无有一人出来献策。
平息了下心中的怒火,曹操道:“元让在河南奋力厮杀,吾等却在此无所事事,真乃莫大讽刺矣。诸公皆是智谋高深之士,怎地无有妙策接回元让?”又是一阵长时间的难堪的沉默。
“主公,陆逊领大军在此,吾等实在无法击退其水军。”良久,见无人开口,而曹操脸色越来越阴沉了,程昱当先开口道。眼见得曹操听得自己开口后,脸色更加难看了,程昱忙道:“主公,所谓兵不在众而在谋,依吾之见,既然正面难以击败陆逊水军,何不用奇?”
“如何用奇?仲德可有妙策?”曹操听到此处,方舒展了眉头,问道。只是那眉间的阴郁,却愈发的浓厚了。
“官渡港已然被吾军所烧,故鲁肃陆逊水军皆屯与白马,且奉孝生前曾言,杨雷此时并无渡河之意。所谓避实击虚,主公何不分兵自濮阳,高唐,乐陵等地南渡?纵然事不成,亦是能分散陆逊水军兵力。且使得臧霸部不敢擅离河南,无法调去围剿夏侯惇将军。如此一来,夏侯将军有十万之众,更兼三万骑兵,料支撑到冰封之时,乘机渡河,应该可矣。”程昱原本是硬着头皮说的,只是说道此时,反而心中愈发的有底了,便连声音,亦是大了起来。
曹操便听便在心中思索,待程昱说完,曹操便向众人道:“诸公以为如何?”
“此计可矣,只是有一点需要注意,便是若是东郡军马并陆逊水军忽然渡河北上,则此番分兵是将吾军置于覆灭之地矣。”贾诩出言道。
原本有些活跃起来的气氛又沉寂了下去,是啊,万一要是陆逊心血来潮,忽然进兵河北了呢?虽说郭嘉荀攸都曾经剖析过杨雷关羽此时不会渡河北进,然而万一呢?若是兵力分散之后,杨雷命鲁肃陆逊进军,则河北危矣。
曹操亦是苦苦沉思,皱着眉头,来回走动。良久,曹操脚步停了下来,此时大帐中诸人皆是屏住呼吸,等待曹操的最后决定。只听得曹操道:“留十万军在此驻守,并虚设旗鼓。其余军马,分别往高唐,乐陵,濮阳分兵。吾要袭扰陆逊的黄河防线。”众人闻言,纷纷应诺。司马懿心中则是一动,看来,还是郭嘉荀攸的剖析让曹操最后下了决心。果然,郭嘉荀攸的分量,在曹操心中极为重要,只是郭嘉已然去世,只有荀攸在左右出谋划策了。
邺城,皇宫内院之中。汉献帝看着眼前的折子,发着呆。“陛下,该歇息了。”却是伏皇后见汉献帝久不来就寝,深恐他出了什么事,便亲自来叫。”
汉献帝先是一惊,后来看的是伏皇后,不由得苦笑道:“朕哪里还有心思安睡?”
“陛下有何事烦忧?”伏皇后见状忙问道。
“却是为了吾那位好皇叔啊。”汉献帝闻言,不由的冷冷笑道。
“皇叔?”伏皇后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轻声问道:“莫不是刘备刘玄德?”
“正是。”汉献帝道,言语间甚是萧索。
“妾身曾听人言,道此人仁义无双,爱护百姓,更兼麾下文臣武将甚多。此时已然尽占黄河之南,正与曹丞相对峙。想必不日便有结果,陛下为何还如此烦忧?”伏皇后问道。
汉献帝见她问,又看看左右,眼见得皆是自己心腹,才苦笑道:“朕这位皇叔,当真是雄才大略,颇有高祖之风。前番先是不表奏朝廷,自称汉中王,而后方进表。迄今这份表章朕还没有批下呢。如今又与曹丞相大战,连战连胜。大军陈在黄河之南,占尽优势,却只是不渡河北上。汝可明白其中道理?”
“妾身不知。”伏皇后闻言连连皱眉,原本雍容华贵的面容亦是显得有些阴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