痨病?那不就是肺结核吗?芷兰闻言心中一动,在床边仔细观察了外祖父一番,只见他面色蜡黄,唇口生疮,汗湿重衣,咳嗽不止,再加上刚刚的咯血,确实是痨病的症状。
在古时得了这种病,无异于被宣判了死刑,那是不治之症。但芷兰在念大学时就学过肺结核的治疗方法,这在二十一世纪是一种完全可以治愈的病。只是这病传染性极强,在这种情况下如此靠近一个肺结核病人,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正当芷兰心中警铃大作之时,韩老夫人拭了拭泪对他们说道:“老爷自知没有多少日子了,所以叫你们回来,是有些事情还没有交待。不过看这情形,这一时半会儿他还说不出话来,咱们大家先出去等候一会儿。大夫说了这病是会过人的,不宜在病室久待。”此言一出,芷兰便急急拔脚出门。
众人随着韩老夫人离开了这里,走了几步到了东花厅内歇息等候。厅内亦有不少韩家亲眷,见韩老夫人出来忙起身请安。韩老夫人此刻哪里有心情理会,只和女儿拣了一处落座,母女二人说些私房体己话。观云被韩府的表兄们拉去一处说话了,而最小的观风头一次坐马车还没缓过来,在侍女怀中睡得正香。
芷兰趁此刻无人注意,便在父亲身后使劲儿拽了拽他的衣袍。林慕白转头见芷兰攒眉蹙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蹲了下来低声问道:“兰儿可是有话要说?”
“嗯。”芷兰点点头,便附在林慕白耳边悄悄说道:“兰儿曾在一本书上见过这种病的疗法,此疾并非无药可救。”
林慕白闻言有些惊讶,痨病居然有法可治?还是在自家书上?他怎么不知道?但他知道女儿虽然年小,却是有些本事的,她的话应是有些根据的。于是问道:“依你所见该如何医治?”
芷兰答道:“方才兰儿观外祖父面色,应是初得痨病,并不难治愈。只是此病乃慢性之疾,需大量用药和长期医治。所需之药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兰儿还需要些时间和药材。”
林慕白沉吟了一下说道:“就依你所说,回去之后需要什么药材爹爹都会为你提供。只有一条,必须小心保密,不得为外人所知。”
“嗯,兰儿知道。还有,此病极易过人,为避免更多的人染上痨病,还有一些事必须马上着手去做。”
“你说。”
“兰儿见外祖父的房间虽然光线充足,却门窗紧闭,这对病人是极不适宜的,应当常常开窗通风。且他的被服等物须常换,在日光下暴晒。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外祖父的用品食具用后必须用滚开的水烫过,且接过他吐出痰液的手帕必须立时焚烧,不得留存。”
林慕白在心中将这一条条都记下了,遂说道:“爹爹会马上嘱咐他们的。”于是起身走到岳母和妻子身边,将防止痨病传染的几个事项都告知了韩老夫人,老夫人闻言立即命下人着手去办。
为了不致引起注意,林慕白并未将女儿可以治愈痨病的事情告知她们,所以不知情的韩老夫人和林夫人仍沉浸在悲伤之中,母女两个抹着眼泪,眼儿红红。芷兰看着也是十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