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璞玉呼吸急促,一个荒谬大胆的想法破土而出,她立刻退出聊天窗口,找到洛邢的微信号,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祝璞玉:【明天有空么,出来商量一下手术的事儿。】
过了两三分钟,洛邢那边便给了回复:【有,在哪里见?】
祝璞玉:【你律所楼下那家咖啡店吧。】
洛邢:【好。】
收到这条回复之后,祝璞玉便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她刚刚和洛邢的这段对话,周清梵和尤杏也都看见了。
一直到祝璞玉扔下手机,周清梵才问她:“你怀疑洛邢?”
“如果廖裕锦是因为知道温敬斯是当年那个男人才要求我离婚,那洛邢一定也知道。”祝璞玉说出自己的推测,“他找上江佩矜,很合理。”
“但你不是已经弄了假的离婚证么?”尤杏不解,“你的意思是,洛邢不相信?”
——
祝璞玉和洛邢约在午休时间见面。
彼时祝璞玉仍然是在低烧的状态,即便化了妆,也抵挡不住憔悴的面色。
洛邢下来和祝璞玉碰面之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她的状态。
洛邢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他盯着祝璞玉看了一会儿,问她:“你生病了?”
祝璞玉迎上洛邢的目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短促地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听起来有些诡异,洛邢一颗心向下沉了几分,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没和温敬斯离婚的?”祝璞玉缓缓开口。
洛邢大脑“嗡”了一下。
祝璞玉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背后,包含了太多信息量。
她知道他知道离婚证是假的。
那就代表——
洛邢慌乱却故作镇定的神情被祝璞玉尽收眼底。
她步步紧逼,态度强势:“廖裕锦忽然出现,以死相逼要求我和问温敬斯离婚,是不是因为你们查到了他就是当年强女干我的那个男人。”
如果说刚才那个问题还有挣扎的余地,那么现在这一段,就等于判死刑了。
洛邢早知道他和江佩矜“合作”的事情瞒不住祝璞玉。
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暴露。
如今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深究祝璞玉究竟是如何知道的了,只能先告诉她:“裕锦不知道我找了江佩矜,他以为你和温敬斯的离婚证是真的。”
祝璞玉:“继续。”
她表情很冷静,“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你是怎么查到那个人是温敬斯的,江佩矜手上的镯子是哪里来的,你手上还有没有其他的证据,一五一十告诉我。”
祝璞玉的口吻像极了警察审讯犯人——如果她最后一句话没有发抖的话。
洛邢听见祝璞玉颤抖的尾音,胸口有些闷。
他吸了一口气,哑声同她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你说,所以才选了这个办法。”
“你不用跟我道歉。”祝璞玉并没有责怪洛邢的意思,甚至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出发点,“你只要回答我刚才问的那些问题就好了。”
洛邢点了点头。
他花了两三分钟的时间整理措辞,终于想好了切入点:“你认识宋南径吧?”
听见这个名字,祝璞玉眉心一跳,目光骤然犀利了起来。
“那次我先去温哥华和裕锦谈话的时候,宋南径找上了我。”洛邢解释了缘由,“但他以为我要找的人是你,他以为我和他一样,在找当年的女人现身,让温敬斯离,所以——”
“所以你当时就知道是他了。”祝璞玉接过他的话,声音虚得几乎要听不见,“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