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分宗的‘贡品’来了不知苏乐你这次可有需要?”百花谷一千多阶的门楼下,一位中年美妇向旁边的一位青年开口说道。
两边不少弟子都是沿着台阶两侧等待侍立,而这两人悠闲地站在这里,可以看出其身份自然是不一般。
青年穿着一件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丝秀着许多华丽的图案,他的皮肤很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格外分明,尤其是双唇像是涂了胭脂红润,却是凭凭添了一股阴柔之色,他的眼神也透出异样的无采,整个人给人一种阴厉和颓废的感觉。
“月姨看着办吧我只是从这里路过,若有不济的,可别全给了根院的那帮家伙,记得给我留些就好。”苏乐淡淡说道,他似乎对这些所谓“贡品”并不怎么在意。
那被称为月姨的美妇掩嘴笑道:“我们这里是主宗,这些分宗大多都在偏远些的地方,他们所认为是好的,到我们这里来资质也不过一般,甚至资质太差的,哪一次不是都送给你们了。”
苏乐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去,不过他还未迈开步子,就突然又顿住了身影,疑惑道:“怎么?他怎么来了?”
月姨闻声回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向这边缓步走来,她猛然又转过头来看着已经到了台阶下的七八道车马,自语道:“听说六年前,在洲外的凤麟洲的分宗里发现了千年难遇的“凤嫁龙”体质,主宗还专门赐予了《玉女诀》,算算年岁,她现在也舞象之年,可能是她来了吧”
苏乐耳朵微动,不过远处那模糊的身影已经逐渐清晰,他不再多言,回头随意在谷前的七八道车队里瞥了眼,折身离开了。
是夜,月明星稀。百花谷内靠东侧的一处偏院里,依着一处小山,这所院子极为辽阔,但是却显得极为冷清。灰黄的灯光也不过只是零零星星地映在楼阁里,不免给人一种凄凉的意味。
“你怎么也要来?”最东边的一处楼阁里,屋内一切陈设显得简陋许多,一个女子坐在桌旁看着眼前的烛火,淡淡说道。她也不过是盈盈十六七年纪,一张鹅蛋脸,眼珠忧郁,文静优雅,有一股惹人心怜的感觉。
“陪你。”桌子对面得一个女子其长相和先前的女子有些相似,同样是鹅蛋脸,但是她的五官并不精致,皮肤也不白皙,可是她大大的眼珠里充满着灵动活力,这种难言的气质掩盖了她并不甚好看的面容,使她整个人的气息也与之大不相同。
“你与我虽是姐妹,但是还不如路人。梅妆,你心里比我明白!所以你会来陪我?真是笑话。”
梅妆听了嘴角划过一丝冷笑道:“梅美,你是‘贡品’,我自然是不会来陪你的。我只是想来中州,想来看看这武道兴盛之地比我们凤鳞洲强上几何?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变的更强!”
“是为了变的更强,还是为了找到他?”梅美玩味说道,若是没有人知道当年长生宗灭宗之时,那突然出手救下曳戈的藤蔓,但她可是知道的清楚。那是百花宗七祖出手救下的。而七祖为何出手则是因为梅妆以生命献祭,这她怎么也想不通,虽说曳戈曾经在落凤秘境中救下她们,虽说有恩,但毕竟受恩者众,但梅妆却是甘愿为其付出生命。关键这种付出还是默默无闻的,估计那个曳戈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永远也想不通是那个大能暗中将他从绝境中拉了出来,丢弃在了樊城的城根下。
梅妆缓缓回头,妩媚笑道:“两者都是!待我变强,我一定要倾百花谷之力找到他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
“倾尽百花谷之力?这可是中州,这可是六品宗门,你认为你能吗?”梅美嘲讽道:“你以为是在我们那荒凉的洲外之地,和那末流的分宗?”
“哈哈哈哈”梅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面色潮红道:“什么中州天才,什么六品宗门,我要让这整个宗门颤抖,让这中洲的天骄知道我梅妆为为何许人也哈哈,我要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梅美看着癫狂的梅妆,紧皱起眉头,有些事情她知道,有些事情她永远不知道。她不知道为何梅妆最后心甘情愿入了七祖的花冢,甘心情愿,永生永世,将身体与神魂统统献祭,但最后却还能安然回来,且实力突飞猛进,让宗主都是连连咂舌,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永远都是一个谜。
屋内陷入沉默,过了良久梅美轻声道:“你做这么多,值得吗?他也许已经死了。”
“我说过,他不会死!”梅妆阴冷说道:“不管当年是我的一厢情愿,还是一时冲动,我都要好过你的面佛祈祷,因为我至少冲动过,流泪过,付出过,努力过,所以我不会后悔!”
“后悔?”这句话像个巨大的锤子砸在了梅美的胸口,她睫毛颤抖,哆嗦地咬着嘴唇,半响含泪道:“我是‘贡品’,河中浮萍罢了,命不由我”
梅妆突然有些烦躁,双手撑着桌子,后一手抬梅美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起咬牙切齿道:“‘宿命’、‘宿命’又是宿命,你总是在懦弱逃避,总是以宿命的借口来给自己不断顺从的理由。
如果这世间真的有宿命,红尘千变万化,我们总会以宿命的一笔一划,演绎至死方能罢休,那么我们何须踽踽前行?何须修行来逆天改命?
要知道,命就是内在的限制感!我的姐姐,你可曾想过反抗?”
梅美闻言整个人愣了下来喃喃道:“命是在内在限制感”
这句话,曾几何时,她在一个人的背上也曾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