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纪家来了雀儿城,他并没有理会过。</P>
他们有他们的事,他也有他的事。</P>
在雀儿城内,不管是谁,久清图都能护住。</P>
能让他开口让自己出面的,也就只有纪家了。</P>
但其实久清图自己出面,也不是不行。但他只是老师,能管一时却不能管一世。</P>
他这个“干爹”出面的确是最好的。</P>
只是……久清图老师也太称职了。</P>
竟然能为一个学生想的如此周到。</P>
“难为久清老师为一个学生周到至此,真是让人佩服。”寂生焉不由开口。</P>
久清图倒也直白,“她是个好孩子,性子独特些罢了,虽然只是青色天赋,但却不比旁人差。”</P>
“且当日我受困于龛河,偶遇大能是其一,她舍命相救是其二。”</P>
后来他醒后,听修习院的老师说,纪雀跪在邪祟面前救他之事。</P>
虽后来不曾提起,但此事却一直记着。</P>
纪雀是学生,也是珍重和爱护的学生。</P>
听明白了个中缘由,寂生焉却也不敢私自答应。</P>
毕竟是大佬的事情,他可不敢拍板做主。</P>
于是寂生焉不置可否,将话题揭过,两人又聊了一会儿。</P>
等了一个时辰左右,大门被从外面推开,纪雀终于回来了。</P>
她蒙着眼,腰上的腰带挂了七八个成人手臂大的竹筒。</P>
一进来,她的脚步就顿住。</P>
久清老师来了……而她屋里那些小东西叽叽喳喳的声音不停。</P>
纪雀麻掉。</P>
完了,要被发现了。</P>
面上不显,脑子里飞快转着,想着怎么忽悠。</P>
“你可算回来了。”久清图看到纪雀就起身,“赶紧跟我回去一趟,总府和修习院的领导都等着你。”</P>
没有想象中的质问。</P>
纪雀松了一口气,看来并没有发现屋中的雏凤。</P>
“等我作何?”纪雀问。</P>
“路上跟你说。”久清图说着,就要带纪雀走,完全不给她滞留的时间。</P>
毕竟那边可等了很久。</P>
纪雀直接被久清图拉着走,忽而寂生焉站了起来。</P>
“纪姑娘可要我跟着去?”寂生焉问道。</P>
久清图停下来,回头看向寂生焉,大喜道,“当然可以,你是她干爹,走吧,一起!”</P>
他方才就说了想要寂生焉一起,但寂生焉不置可否反而揭过话题,让他以为寂生焉不愿意出面给自己找麻烦。</P>
但此时看着寂生焉,才反应过来寂生焉哪里是不愿意,明明是不做纪雀的主。</P>
这是何等尊重?</P>
干女儿认得像个祖宗呢。</P>
不过又说回来,天象师推算出纪雀是他福星,福星这个东西,自然是可以供起来当吉祥物的。</P>
而纪雀听得是一脸懵。</P>
什么干爹?</P>
但她没有开口,而是转头看向寂生焉,带着询问。</P>
寂生焉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内心怦怦跳,生怕大佬一怒之下就降罪他。</P>
碍于久清图在场,又不好解释。</P>
内心无比忐忑之中,纪雀点头,“行。”</P>
听到此话,寂生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P>
趴在窗户上,从缝隙里看着纪雀和别人离开,眼里只剩生无可恋。</P>
而她身上此时爬满了雏凤……</P>
“咪啾咪啾!”</P>
“叽叽叽叽——”</P>
于是身上一抖将身上的雏凤都抖下去,拉开窗户大喊道,“姑娘,我也要去!”</P>
说完,她嘴扁起,圆圆的眼睛里满是委屈。</P>
“好好守家!”纪雀语毕,拉着寂生焉和久清图闪身就离开了院子,顺手将门给拉上了。</P>
虽然寂生焉知道凤凰的事,久清老师可不知道。</P>
“那小姑娘是谁?”久清图看着给大门落锁的纪雀,问道,“你还有亲人?”</P>
上次他来过这里一次,却没有进纪雀的屋子。</P>
想着毕竟是个大姑娘了,若不是急事,他一个男老师不好随意进。</P>
故而并未见过眉汁儿。</P>
现在见到便忍不住询问。</P>
莫不是纪雀还有姐妹兄弟?</P>
此时纪雀已经将大门锁好了。</P>
拍了拍大铜锁,道,“不是,以前在路边捡的小孩儿。”</P>
久清图有些意外。</P>
纪雀有多抠门他是知道的,向来只有她抠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从她这里掏东西的。</P>
捡个孩子回来养,就多了一张嘴。</P>
虽然只是一眼,但方才他也大概看到,那小孩儿身上穿得都是印花的小夹袄。</P>
虽然不是多奢贵,但比起纪雀带着补丁的灰棉袄可好多了。</P>
头上扎着丸子头的红绳尾端都挂了个黄豆大小的银铃铛。</P>
脸上肉嘟嘟的,可见养得很好。</P>
久清图瞧了一眼纪雀,虽然提起那小孩儿她一脸无关紧要的漠然,连介绍都是无所谓的语气。</P>
但只瞧那小孩儿一眼,他也知道,她不过嘴上无所谓。</P>
实际上肯定是护在手心心里长大的。</P>
“路边捡的,没看出来你心还这么善良的。”久清图笑着说道。</P>
“我的确很善良。”纪雀脸不红心不跳,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嘿嘿两声。</P>
久清图有些无奈,“你这性子真是……”</P>
纪雀没接话。</P>
“不过捡个孩子回来,你也有个伴儿。”久清图道,“当成丫鬟也好,妹妹也罢,都能陪着你。”</P>
纪雀闻言,偏着头有些茫然。</P>
丫鬟?</P>
妹妹?</P>
好像……都不曾是。</P>
自捡回眉汁儿,她没想当成丫鬟,也没有当成妹妹过。</P>
就似乎……只是多了一张嘴。</P>
养着便是。</P>
养这养着,便当成自己人罢了。</P>
非要说个身份……倒像是徒弟?</P>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教过眉汁儿。</P>
就像上一世她在师父身边一样。</P>
师父是道长,她是师父捡回去的小道姑。</P>
她待眉汁儿,就像师父待她。</P>
其他的相处关系,纪雀从前没有拥有过,也没有见过。她更不知该如何去相处。</P>
也懒得去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