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从被他的话一堵，嘴唇动了几下，没说话。

茯苓又走近几步，那双潋滟如风的眸子直直落在何从脸上，冷艳如冰，一如多年前。

“何从，我以为你们会收手的。没想到，还是我错了。”她吐出几个字，根本不在乎李易洺震惊诧异的目光，一直走到何从面前才停下。

欧琛闪了闪眸子，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似乎并不惊讶茯苓的所作所为。

茯苓漠然垂眸，抬手狠狠一个巴掌打在何从脸上。

啪！

顿时，一个红肿的掌印出现在何从的脸上。

“我让你好好照顾哥哥，你就这样照顾的？”茯苓的语气明明平静，却透出出残酷的冷意，让何从都忍不住瑟缩了下，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

“茯小姐，路易先生他……”何从咬了咬牙，似乎想辩解什么，但立刻被茯苓打断。

“不必再说了，哥哥既然已经不在，你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她又点了根烟，点烟的手指却微微颤抖着，良久才恢复。

“他生前想做的，我会帮他完成。至于你，到监狱赎罪去吧。”她闭眼吸了一口香烟，耳边骤然传来何从苦笑：“茯小姐……”

“宁萱在哪？”

茯苓平静的问，吐出四个字。

何从沉默良久，终于默不作声的走进书房，打开开关，开启投影仪背后的密室。

“茯小姐，路易先生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被邮轮安保带走的最后一刻，一直低头沉默的何从，终于颤抖着说出最后一句话。

茯苓不语，停顿点烟的动作却泄漏了她的心思。

她和路易在国内生活五年，她教他华语，教他生存。如今终于结束，她却回想起，当年她其实还有一件事没有教，那就是……原谅。

转过身，密室里的顾宁璇已经惨白昏迷。

欧琛慌慌张张抱住她，谁都顾不得，直奔邮轮的医务室而去。

李易洺跟在他的身后，目光同样心慌，眼神一直定在宁萱身上。

茯苓恍惚的动了下手指，烟灰落在洁白的手背上，一滴清泪顺着她的眼角落在脸颊上，接着滑落到脖颈消失不见。

身侧，顾婷婷埋怨的揉了揉红肿的手腕和脸颊，对着林默宇，委屈又愤怒：“琛哥哥也太过分了！我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他竟然不管我！”

林默宇恢复往常温柔，轻声细语的安慰她，希望她将先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好了，我送你去医务室……”

茯苓对他们之后的对话并没有听进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久久没有回神。她本以为，再次与路易相见，会是某个高级宴会的场所。没想到，一切不过是她的奢望。再见，他们已经阴阳相隔，此生再不能见。

想至此，茯苓终于露出一抹苦笑。

“哥哥……”她喃喃念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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