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宁璇的质问，欧琛冷漠如常，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他冷眼看着她：“相较于一个呆在身侧，却永远看不透的人，有时候陌生人的话要可信上许多。”

这话，顾宁璇一时哑口无言。

在她和欧琛指尖，永远隔着那么一层。两人因为这份隔膜，似乎无论是谁，都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不跨过某个危险的界限。

这一层，是利用，也是猜忌。

就这么样的关系里，谈何信任？倒是说出刚刚那句话的自己，显得可悲可怜可笑了。

她收了声，不愿再作践自己。

只是，这反应落在欧琛的眼里，也和默认没了差别。

欧琛神色冷厉：“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全信的话，但对顾宁璇也存了怀疑。她对当年的事情似乎是有所知情，却一直隐瞒不提。

现如今得知她竟然当时也在场，而且很有可能是见到顾宁璇最后一面的人，他怎么可能还按捺得住心里的激动。

顾宁璇垂着眼，依旧一言不发。

欧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捏着她下巴把人的脸抬起来，质问：“你去她病房做什么，你和她什么关系！你离开的时候，她情况如何，说！”

他的力道太大了，以至于顾宁璇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她想要挣脱开来，却换来男人加大受伤的力气，她甚至于怀疑，自己的下巴是不是都被捏掉了，疼得眼冒金星，连面前男人的脸都看不出清楚。

但是，她起码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逃不开，她只能让自己睁着雾蒙蒙的眼回视，不愿落了下风：“我没有！我当时没有过去，这事儿跟我关系！这个，她说谎！”

没想到这时候了，她还是不愿意和自己说实话，欧琛的心拔凉拔凉，就像是被人捅了一个窟窿，一阵阵的风不断地往里面刮，吹得带血的皮肉嘶嘶的疼。

是愤怒，也是失望。

顾宁璇趁着他松了力道，猛地退开一步距离：“不管说多少次，我都跟这事没关系，你爱信不信！”

欧琛气笑了：“我信你？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宁萱，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即便知道他对自己不信任，但被这么坦白地说出来，顾宁璇还是有些透不过气来。她有些眩晕，眼前一圈红一圈紫一圈白，光怪陆离的色彩冲着她的脸直冲而来。

她咬着牙，也看不清人的脸，就问：“你的意思就是，你觉得是我害死顾宁璇的？”

欧琛没说话，但是那冷漠的脸也没否认。

顾宁璇几乎要笑了。

两人相识这么久，在一起这么多的时间，他对她竟然一份了解也没有？如此冷硬的心肠，如此薄凉的心性，她到底还对他存有什么样的期待！

猛然转过身，顾宁璇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欧琛的手动了动，随即收回。绷着一张面孔，他看着大开的办公室门，默然不语。

旁边的战战兢兢，一直没敢说话。这时候才站起身，忐忑不安地看着欧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