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我若嫁,你可娶?(1 / 2)

权相红妆 时九 1897 字 10个月前

玉子祁坐在轮椅之上,淡青色的木樨花在空中纷纷扬扬,一阵微风拂来,如瀑的墨发在空中飞舞流转,与木樨花潆回共舞。

控制轮椅掉转头,玉子祁看向一侧的连枢。

木樨花落如雨,一道妖红色的身影慵懒散漫地靠在木椅之上,清魅无暇的面容有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深长。

玉子祁伸手捻去对方墨发上的一朵木樨花,清泉般的眼眸略略深沉了一些,连带着嗓音,也有些沉,“以前在玉府的时候,小姑姑经常护着我。”

从小,母亲就不怎么管他,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是放任自流,因着他占了玉府嫡出公子这个身份,那些兄弟姐妹对他,心存怨恨的大概是占了绝大多数。

在玉府多年,最开始,他算是如履薄冰。

那个时候,护着他的人,只有大姐玉娉和小姑姑。

如今,大姐已经出嫁,整个玉府唯一与他有几分交情的人,就只有小姑姑。

听着玉子祁的话,连枢只是丹凤眼中眸色微微一沉,却并没有多少意外。

自古以来,尊卑有序,嫡庶有别,在东凌,关于这点也是分外严苛,上至皇权宗室,下至平民百姓,都越不过那个界去。

但是,凡事总有那么个例外。

玉府便是其中一个。

听闻玉腾和谢灼以前是鹣鲽情深,琴瑟和鸣,只是,两人成婚多年,谢灼一直未曾有孕,无奈之下,只能替玉腾纳妾,随着那些妾室相继入府,庶子庶女出生,两个人的感情,也是日渐疏远。

即便是后来谢灼生下了玉子祁,与玉腾的关系都未曾有一丝好转。

后来更是在玉子祁尚未满一岁的时候,谢灼就直接离开了玉家,另立府邸。

起初,大家都觉得是玉腾做的太过,宠妾灭妻,才导致二人走到了如此地步,但是随着谢灼在府中豢养男宠面首,行为愈发骄奢淫逸,那些不好的言论风向,也就渐渐地偏向了谢灼。

谢灼与玉腾之间的关系,更是降至冰点!

就差一纸和离书。

在这种情况之下,身份最为尴尬的,也就是玉子祁了。

连枢抬眸看了玉子祁一眼,没有说话,眸光之中的神色,有那么一分歉然。

玉子祁不以为意地浅浅一笑,出尘拔俗的精致面容是一如既往的清雅淡然,嗓音是那种如冬日浮冰的湖水,“本来也就对玉家没有任何感情。”

话语里面,有掩饰不住的凉薄疏离。

说完之后,甚至都不给连枢说话安慰的时间,直接将受伤的手递到了连枢的面前晃了晃,清雅的语调染了些许妖娆的笑意,“连世子!”

连枢:“……”

盯着这张面带浅笑的精致面容许久,终于还是推着玉子祁去了他的房间。

玉子祁所居住的是一栋临湖小竹屋,上好的墨色帝澜竹被打磨地晶莹光滑,屋内陈设极其简单,干净整齐,但无一处不是透着清雅孤傲,如它的主人一般。

推着轮椅进来之后,连枢按着玉子祁的话在房间内室的衣柜下面找到了医药箱。

坐在小凳子上,连枢神色认真地替玉子祁处理手上的伤势。

擦拭,清洗,上药,包扎……

这一系列动作由连枢做来,极其熟练流畅,行云流水一般,似乎闭着眼睛都能完成。

看着连枢熟练而又精准的动作,玉子祁蹙了一下眉头。

“疼?”连枢正在上药,抬眸看了玉子祁一眼,正好看见了他皱起眉头,轻掷出一个字。

“嗯。”玉子祁淡淡地应了一声。漂亮的凤目中,情绪有些深沉地莫名。

疼,心疼!

这么熟练自如的动作,让他无法不去想象,连枢以前到底受过多少伤。

“矫情!”连枢眸光嫌弃嗓音微凉地吐出了两个字,不过,手下的动作,较之刚才,却也还是放地轻柔了几分。

玉子祁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弯了弯唇角,划出了一抹清魅的弧。

“应该是刚才撞得有些狠,所以你手背上伤口颇深,这两天不要沾水,一天换两次药。”到底与夙止是至交好友,对一些简单医药知识也了解不少。

虽然是因为玉子祁的突然动作自己下意识去躲才会撞到那一株刺树上,但若不是玉子祁用手挡了一下,她的脸受伤是肯定的,再加上她体质特殊,若是夙止没有办法的话,说不定还要毁容。

“谢谢!”想到这里,连枢看了玉子祁一眼,淡淡地道。

玉子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妖治绝伦的红衣少年,唇角微微一勾,骨节修长的手拨弄着手边的一盆文竹的叶儿梢,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你晚上来为我换药?”

连枢邪魅的眸光洇染了几分凉意,极为难得地翻了个白眼,嗓音亦是凉凉,“你倒是想的美!”

“那我晚上去连王府?”玉子祁继续开口问。

连枢神色一顿,殷红的唇微微抽搐了两下,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玉颜,缓缓道:“你的桫椤之林难道就没有一个能为你换药的人么?”

“桫椤之林除了我就只有怀砚怀书,怀砚昨日被我派遣离开,至于怀书……”说到这里,玉子祁也看了连枢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道:“怀书的性子你也知道,他如果知道我是为了你而受伤,指不定就要冲到连王府找你算账!”

连枢正在收拾医药箱,头也不抬地淡淡掷出了一句话,“你是傻的么?不会找个理由?”

“找什么理由?”玉子祁另一只手修长的指微支着下颚,很是自然地接了一句。

听着玉子祁的话,连枢将纱布放进医药箱的动作直接一顿,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玉子祁,“你真的是玉子祁而不是别人冒充的么?”

玉子祁轻啧了一声,仰头靠在了轮椅靠背之上,慵懒散漫地幽幽道:“怎么?连世子觉得我与传言不符?”

“判若两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掷出了四个字,然后又语气不变添了一句,“传闻中的玉小公子,清越如水,隽雅出尘,何曾是这般流氓无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