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萱借着酒劲一把拉起小二的衣领,恶狠狠地压低了声音说道:“怎么你这倒卖的邹家酒,和那许家酒根本就没有区别?难不成你看我们是外乡人,那许家酒来滥竽充数??”嬴萱怒火中烧,那架势,活脱脱一个暴怒的女土匪。
小二委屈地看着我们:“小店诚信经营,我发誓,这些邹家酒,绝对是我每日一早去排队从邹家买来的!绝无勾兑,也不存在什么拿许家酒滥竽充数之说!”
这就奇怪了……我和文溪和尚面面相觑,这时,雁南归站起身来端起邹家酒喝下,仔细在口中品了品,才站起身对我们说道:“这两种酒,的确不太一样。”
嬴萱听雁南归这么说,便急忙放开了小二,转身疑惑地问道:“什么?我们怎么喝不出来??”
雁南归轻描淡写地低声在嬴萱耳边说道:“半妖的感官要更加敏感,我方才尝了,这让人趋之若鹜的邹家酒,的确是比许家酒要多了一味原料。不过……至于是多了什么,我就尝不出来了。”
灵琚吃饱了,抬头看我们争执不下,便好奇地捧起了桌上的两碗酒尝了尝,岂料刚一入口就被辣得吐出了舌头,呛得两眼泛红,转头就找茶水。我看她那边窘迫,不由得笑出了声。
小二看我们这般猜疑不定,便好言相劝:“这几位客人……实不相瞒,其实啊,我们江口人自个儿也喝不出这邹家酒和许家酒到底有何区别……”
小二语出惊人,让我们所有人都惊愕:“此话怎讲?”
小二抽了张椅子坐下,将肩膀上的汗巾拿在手里擦了擦方才洒在桌上的酒渍:“客人们应该听说过,许家本是我们江口最大的酒坊,也是连续十几年在酒仙大会上拿下酒仙幡的赢家。这个邹家,是后来突然崛起的,那时候,大家喝这两家的酒,发现根本没有任何的差别……但是当年出了一件怪事,才让酒仙幡最终落在了新开张的邹家,并且一直这样保持了下来……”
我听这其中似有蹊跷,便示意小二继续说下去。
“那一年发生了许多变故,一直掌管许家酒坊的大小姐许蔷突然病故,许家酒坊就由二小姐许芍接管了。同年,许家的一名年轻酿酒师傅离开了许家,自立门户,成立了邹家酒坊,酿出的酒竟和许家一模一样……那时候人们都说,这姓邹的小伙子定是偷了许家的秘方,然后才会创立邹家酒坊的。
“就在人们这般怀疑的时候,一位病重的老人路过江口倒在邹家门前,那姓邹的小伙子见老人可怜,便给那老人喝了一杯邹家酒,谁知道,那老人第二日便能起身行走了!精神头也好了许多,拜谢了邹小伙儿就离开了。这时就有人怀疑,难不成这邹家的酒还有益寿延年、解除疑难杂症的功效?于是那些家里有病号的人就去买了邹家酒让家人喝,结果还真神了!那些常年下不了床的病人们喝了邹家的酒,竟然都个个红光满面,身体迅速恢复,这下啊,邹家的酒便是打响了名号,当年便勇夺酒仙幡,成了新一任的江口酒仙。
“只不过啊,这邹家酒就是每日限量,因此搞得供不应求,愈发火热,才造就了现在这般火热的情况。就连我们这些没什么大病的人喝了,也都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因此我们都说,这邹家里面定是住进了酒仙,所以这邹家酿出的酒,才会有这般神奇的功效。”
小二说完这些,便拍拍我的肩膀转身去了后厨,我疑惑地端起那碗邹家酒,仰头一饮而尽。
“哎你干嘛!不是说了伤势未愈不能沾酒么!”嬴萱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酒碗。
我嬉笑道:“不是说了,这邹家酒包治百病,我这不是以身试法么!”
文溪和尚倒是好奇:“我今日在街头把脉瞧病的时候就发现了蹊跷,这江口县的人脉搏普遍偏弱,体虚多病,我本以为是气候使然,现在想才觉得不对劲……”
我一听,更是疑惑,压低了声音对文溪和尚说道:“你的意思是……这江口县人们的体质特殊,并不是邹家酒包治百病,而是他们体内本身就有毒素,而这邹家酒里面却被人加了解药?”
文溪和尚没有否认:“我不过是从医者的角度出发来分析,邹家酒里面掺了中药或许更为可信,毕竟……总不至于,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酒仙’这么一种神仙么?”
我低头思索,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