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鬼,我看,根本就是什么人在故弄玄虚。”我抽出玄木鞭挺身而上。
嬴萱听后也一把抽出弓箭握在手中:“既然是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俩正要往前走,突然一阵剧烈的腹痛从下腹传来,我痛得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一旁的嬴萱也不好受,一下子便脸色苍白,疼的额角冒汗。
“什么情况啊姜楚弦!”嬴萱手中的弓箭掉落在地,疼的直不起腰来。
“定是那些透明小人儿又出现了!它们在暗我们在明,还是先撤再说!”说着,我强忍住腹痛一手搀扶起嬴萱,迅速退出了地道。
回到酒窖之中,我们的腹痛感才有所缓解。我俩心有余悸,不敢再贸然下地道,决定先行回去,入夜后再前往程管家的梦境中一探虚实。
我和嬴萱狼狈地回到客房,文溪和尚给我们俩人倒了杯热茶,缓了许久,那痛到窒息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怎么,收获如何?”文溪和尚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俩,眼神中透露这一股嘲讽。
我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的询问。我从他的表情中能读得出来,他定是有了新的发现。
果然,文溪将手放在桌案上,另一只手盘着手中的佛珠微笑道:“我想我大概知道了,那些透明的小人儿是个什么了。”
“快说!”嬴萱听文溪这么说,便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我与邹坊主交谈得知,在当地,有这么一种传说。说是早年间,贵州并不产酒,后来有位恶霸途径此地,便占了地成为这里的霸主,并且专门找年轻的女孩来割下对方身上的肉作为食物。村民都十分痛恨恶霸,可又没有什么能与恶霸对抗的方法,直到有位聪明勇敢的少女挺身而出,教大家酿酒,并且带着这些酒主动走入恶霸的房中,虽然这名少女身上的肉也被割下,但是她却用这些酒灌醉了恶霸,村民趁机点燃了恶霸的住所,才使得这臭名昭著的恶霸在这里彻底消失。后来,人们为了纪念那些被割掉肉的女孩子们,便纷纷开始酿酒,这酿酒的传统才逐渐流传下来。”
“这……和那些透明小人有什么关系?”我不解地问道。
文溪和尚笑着继续说道:“那时候,被割下肉的少女为了保证村民们酿出的酒足够把恶霸灌醉,因此自愿舍弃生命化作了酒菌,融入了那些酒水中,才使得那酒飘香浓郁。”
“你的意思是……”
“那些透明的小人,其实就是酒菌。”文溪和尚笃定地回答。
“酒菌?”嬴萱和我显然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于是向文溪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文溪和尚点头答道:“不错,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里土制的陶酒坛上都有非常非常微小的孔,这些小孔使得白酒能够像人一样‘呼吸’。正是这样的呼吸,让白酒产生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生出酒菌,这种菌是一种有益菌,它们因为酒而存在,靠酒生长。而酒菌的生长对酒也起到生香、醇化、老熟的作用。白酒与酒菌,它们谁也离不开谁。只有酒菌与酒分子相互作用,促进了有益的微量元素的生长,经过漫长的时间,才会变成柔和醇香的美酒。”
“可是这酒菌……”我刚要提出自己的疑惑,就被文溪和尚打断:
“这里的酒菌,显然是吸收了某种精华而化作了人形,虽然仍旧是细菌的透明身躯,但是明显有了自己独立的意识。”
我听后,心有余悸地抚摸着自己方才痛得要命的肚子说道:“不是某种精华,酒菌吸收的,而是人的精气。”据我所知,这种没有生命的东西想要化作人形,必然是汲取了人的精气,而我们所遭遇的腹痛,必定是那些酒菌在吸收我们精气的反应。想到此,我们面前的线索便逐渐明晰了起来。
首先,是落入酒缸中发酵的桂花,导致了邹家酒独特的功效和区别于许家酒的味道,而寻找这桂花树吸取养分的地方,便是揭开邹家酒“包治百病”真相的途径;
其次,这些通过汲取人精气的酒菌,是让邹家酒变得香气扑鼻的关键,可是又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些酒菌,让它们如此服务于邹家?
再次,那无脸的女鬼,悬而未解的冤案,鬼鬼祟祟的程管家,和那酒窖中神秘的地道,他们在这件事情中又是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我陷入沉思之中,窗外月已升高,看来,是时候去程管家的梦境中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