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弦。”
空无一物的粘稠黑暗中,突然,我听见有人在恍惚间呼唤我的姓名,然而我却昏昏沉沉睁不开眼睛。
“友人。”
然而紧接着这一声熟悉的语调却让我瞬间清醒,我猛然睁开眼,一口深呼吸坐了起来,却见自己仍旧处于一片黑暗之中,突然发觉这般熟悉的场景似曾相识。我头痛欲裂,吃力地扶额站起,却见那熟悉的一袭淡紫色道袍出现在我的眼前。
“梦、梦演道人?”我惊讶地抬头,却见鹤发童颜的梦演道人正手持拂尘站立在我的面前,而身边则是一脸笑意的文溪和尚。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四下打量着这二人,随即从怀中摸出了天眼,果然,自己正身处梦境之中。
“怎么回事,梦演道人为何再次潜入我的梦境?而且……怎么还带着你?”我转头瞥了一眼旁边的文溪和尚,不知道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文溪和尚干笑两声,抖了抖袈裟上的尘土说道:“还记得你昏过去之前,我们在干什么吗?”
我绞尽脑汁去回忆,却感到头痛欲裂,这种记忆混乱的感觉让我抓狂,好在我一番努力之后,才终于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昏倒之前……对了,是你在给我扎针!?”
文溪和尚点头轻笑:“不错。”
“你是故意要让我昏睡的?”我看文溪和尚的表情猜测道。
梦演道人倒是走上前插话:“是的友人,是我嘱咐文溪封了你的穴道,并且让你陷入昏迷之中。”
我面前的两个人都是极为成熟可靠之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他们这般做,定是有他们自己的理由。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示意文溪解释给我听。
“我们现在都在破庙中睡觉,但是我却在梦演道人的帮助下进入你的梦境,为的就是告诉你两件事情。”文溪和尚没有绕圈子,径直切入话题。
我心中一紧,文溪和尚若有话对我说,平日里大可直接跟我交谈,这般费劲进入我的梦境来告知我,定是我们身边出现了不可信任的人,想起刚刚加入我们阵营的花兽和月兽小漠,我的心便瞬间凉了一截儿。
“第一件事情,是我要警告你,一定要小心段希夷这个人。”文溪和尚却将话锋转向了段希夷,让我疑惑不解。
“怎么?”
文溪和尚指了指我的身子说道:“你知道你为何频频吐血,气血瘀滞,身体衰弱?”
“不是因为我服下了洞冥草,而引起的排毒症状么?”我反问。
文溪和尚叹了口气:“洞冥草乃解药,怎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副作用?姜楚弦,你真是被段希夷迷了心窍!”
“难道我吃的不是洞冥草!?”我恍然大悟。
文溪摇头:“不,你在服下洞冥草的时候我已检查过,的确是洞冥草不错。可是你忘记了,我在你昏睡之前,曾问过段希夷那样一个问题。”
我努力回想:“你问她……可知道何物与洞冥草相克?”
文溪终于舒展了眉头:“不错,我那正是在试探她。因为怀疑,是她在洞冥草上做了手脚。毕竟,洞冥草是你们两人一起去采回来的。”
“可是洞冥草我是亲手采来,并且一直自己保管的啊。”我疑惑地说道,“不过,与洞冥草相克之物,到底是什么?”
文溪轻吐一字:“盐。”
盐……我怀中的确是带有盐巴做驱邪只用,可是盐巴是装在布袋之中,洞冥草也是被我放在最外层的胸前口袋之中,理应是不会和盐相接触的。
“洞冥草在沾了盐分之后,不仅大大降低了它解毒的功效,还能让人气血倒流瘀滞,产生中毒的效果。所以姜楚弦,你再给我好好想想,段希夷到底有没有接触过洞冥草?”文溪和尚严肃地质问我。
“让我想想……我摘来洞冥草之后,就一直揣在怀里,之后就听段希夷讲述风花雪月的传奇,然后就回到破庙了,中途别说是段希夷接触到洞冥草了,就连我俩都几乎没有什么肢体接触。”我仔细回想。
文溪和尚不依不饶:“回来之后呢?”
我冥思:“回来之后……我练习撼山符,你去给我熬药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