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停下脚步,拾起地上的一块碎石便狠狠朝着远方丢去,心中的愤恨通过这样的发泄途径宣泄出来,却仍旧歇斯底里地转身朝着嬴萱和段希夷大喊:“有这样闲聊的功夫,为什么不再加快脚步!!”
“姜楚弦,你嚷嚷什么呢。”嬴萱皱眉。
“我嚷嚷什么?你们又在嘀咕什么,知道雁南归他现在面对的是什么么?雁南归!!他还在等我们!!”我疯狂地上前一把抓住嬴萱的肩膀,十指几乎嵌入了嬴萱的肌肤,红了眼厉声怒吼,一旁的段希夷见我这般,才终于崩溃大哭。
“哭有什么用!!有这力气不如省省赶快赶路!”我猛然转头看向一旁的段希夷。
“你疯了?”嬴萱一把甩开我的双手,抬手就一拳打在我的脸上,“你发什么狗疯?她招你惹你了?”
我捂住自己生疼的脸颊,胸腔急速起伏,可胸腔的怒火却丝毫没有减灭。
“对不起……你们别这样……”段希夷上前拦住嬴萱。
可嬴萱不甘示弱,一把将垂到胸前的长辫子甩到身后,拍了拍自己的兽皮短裙上前推开段希夷,俯身拉起我的衣襟贴近我,同样气势汹汹地对我怒吼:“你现在有吵架的力气,倒不如赶快到洱海,说不定还能救南归一命!”
“萱姐……楚弦……你们别吵了,是我不好……我保证,我一定跟得上!”段希夷看嬴萱也红了眼,急忙蹲下身子扶起我们。
怎么回事……我这无缘无故的暴躁是因何而起?事后我才想明白,我是在害怕。我害怕雁南归像段希夷一样在我的眼前失去自己的生命,我害怕再有人因为姜氏与鬼豹族的斗争而无辜牵连,我害怕看见灵琚失望伤心的眼神,我害怕自己的无能,让这一切都无法挽回。
鬼臼的这场卑鄙的心理把戏,我终归还是输了。
我所有的急切与不安,完全都是来自我自己的怯懦。这种简单的道理,却偏偏折磨得我无法应对眼前的情况。
“姜楚弦,你可以的。”
突然,嬴萱松开了我的衣领,站起身淡然笑了笑。段希夷疑惑地看着嬴萱和颓然坐在地上的我,不知道嬴萱何出此言。
这一瞬间我才知道,其实,嬴萱是懂我的。
这个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女汉子,其实是能摸得透我的内心的。
“我相信你。”嬴萱潇洒地甩了甩辫子,一袭红衣在烈风中光鲜夺目,她微笑朝我伸出了一只手,对我轻微点头。
没错,我可以的。
我鼓起所有勇气,一把拉住了嬴萱递上来的手臂,挺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