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亮子生前欠的真有钱,你要是不信的话我这里有欠条,我今天来就是给弟妹要账的。”高川也反应过来了,赶紧从兜里掏出欠条。
“劳烦大伙作证,有识字的人帮忙看看,这个欠条上写的可是常亮的名字?”高川拿着欠条在人群中走了一圈,识字的人不但把欠条上的名字看的清楚,那欠条上的金额也看的明白。乖乖,常亮咋还欠这么多钱呢?
“常亮生前借了我父亲一百块钱,现在我父亲生病,急需这个钱看病,所以我今天才上门来讨债的。想着这个事儿在外头说不光彩,才和弟妹到了屋里细说,没想到大娘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污蔑我,我有家有室的,这盆脏水可是不愿意挨泼!”
听罢高川的解释,围观的人也彻底打消了常婆子造成的怀疑,就说嘛,许芳华是个好的。
这个时候老赖还不多,人与人相处总会留几分情面,谁家要债也没当着外人面要的,总要给主家留几分面子。
“刚才亮子媳妇说,她分得的抚恤金还了其他帐也没剩多少了,我不忍心欺负她们孤儿寡母的。既然大娘来了,正好也省的我为难,你也是得了亮子的遗产的,这个帐也需要认。大娘你趁这个机会,就赶紧把这个帐还了吧,我拿了钱好回去给我父亲治病。”
常婆子一听要让自己还钱,又炸了,“凭啥让我还钱?我没钱,谁借的找谁还。”
“既然你们都没钱还,那就拿东西抵债吧。借条上说了,亮子借钱是用来买地盖房的,那就拿地和房子来顶账吧。”
看着高川一番动作唬住了常婆子,许芳华也趁机下猛药,“我现在是没有钱,愿意把我这份地抵账。娘,您手里可是捏着几百块钱呢?不是想要分地吗?赶紧把这一百块钱给还了吧,以后这片地可都是你的了。”
常婆子自然是不愿意往外掏钱的,熄了火不说话了,倒是常玲眼珠一转,慢悠悠的说了。
“这位大哥可是从四嫂屋里出来的,看着眼生的很,也不知道这欠条是真是假。”常玲这话不可谓不毒,避重就轻,不但解了常婆子的围,还又把高川拉了进来。
“眼生也是正常的,我是电厂的员工,一直在外地工作。常亮的师傅就是我爸,不然他一个毛头小伙子,能盖得起房子买得起地哪来的钱?都是我爸借给他的。大伙说说,当初我爸那么帮他,现在我爸生病了,我是不是应该来要账?要不来钱拿地抵账是不是也是合理的?”
听罢高川这样说,村里人才算是明白,当初常亮一个被爹妈扫地出门的小伙子,哪来的钱盖房买地,原来都是借的啊!
“反正我是没钱!”常婆子嘟囔着说。
看常玲还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高川把自己的工作服外套从自行车上拿了下来,然后抖落开让周围的村人看。
“诸位乡亲看清楚了,这是我们电厂的工作服,可做不了假呀!”
工作服上有电厂的厂标,也有高川的工号,现在这个年代,除了厂里的员工之外,其他人是穿不到工作服的。
高川接下来说,“既然你们都没钱,那我们就签个协议吧,用这块地和房子来抵账。”说罢,高川从手提包里掏出纸和笔,就开始写协议。
今天也是巧了,本来他拿着欠条是准备让许芳华看一下,然后撕掉的。他感谢常亮这几年对父亲的照顾,不可能再来要这个帐,只是迫不得已需要来借钱而已,没想到这个欠条今天派上大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