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柳正雍面露不屑,对牧唐道,“那家伙仗着自己师父是‘香丹院’副院长,架子摆的很大,平日里趾高气扬,自命不凡,同辈里没几个师兄弟看得起他。别的师兄弟都在抓紧修炼,就他整天不知道在外面厮混些什么。天赋是有,但心术不正,已经卡在‘魂压巅峰’三年了。你和他的事劲松都和我说了,完全是他仗势欺人结果被你打脸,等下我给你说说,效果纵然不大,但也能让他心有顾忌。”
若是之前,柳正雍犯不着如此,他和荆天鸣有隙但无仇,可现在既然知道牧唐是观海舞的弟子,于情于理他都愿意帮一把。
牧唐笑道:“本来我就不怕他,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荆天鸣被吴劲松带了进来,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穿着白色丧服的女人,正是西门晴。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套到此刻穿着丧服的西门晴上,这话也是非常合适的。
西门晴的到来,让柳正雍和慕容薇薰脸色一沉——穿着丧服来,几个意思?
荆天鸣昂着头,拱拱手,道:“柳师弟!”
“荆师兄,”柳正雍也懒洋洋的拱拱手,意思意思,“柳师兄不在‘学宫’里闭关清修,突破天地桎梏,怎么还有闲暇跑到‘武都’来?”
荆天鸣道:“柳师弟此言差矣,闭关清修是修炼,入世历练亦是修炼。岂不闻闭门造车,不如外出磨剑?”
柳正雍正要说话,这时候佟香玉:“哈哈,古装男,你用错古语啦!‘闭门造车’这个古语可不是这么用的。”
“……”荆天鸣脸色阴沉。
柳正雍却笑道:“哦,是吗?那这个古语应该怎么用才正确呢?”
佟香玉道:“嘻嘻,只把‘闭门造车’拎出来那是断章取义,它后面还有四个字呢,合起来就是‘闭门造车,出门合辙’,它的意思是,只要按照既定的规格,就算关起门来造车,制造出来的车子也能和路面上的车辙完美相合。按照古装男的意思,不就是不与外界交流的意思嘛?明显不对嘛!”
柳正雍笑道:“古语博大精深,用错一两个也是情有可原,倒是佟小妹知识渊博,令人惊奇佩服。”
佟香玉得意的看向牧唐,“怎么样,哥厉害吧?古装男,你要装古人学古人,还是回去多看看书吧,免得闹出笑话,哥都替你不好意思。”
柳正雍见荆天鸣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便岔开话题道:“不知道柳师兄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我正在这儿招待朋友,怠慢柳师兄的地方还请见谅。”
荆天鸣道:“朋友?柳师弟,做师兄的教教你,交朋友也要擦亮眼睛,一些心术不正之徒还是远离微妙,否则不但害己害人,更会污了我‘武撼学宫’的名声。”
“劳荆师兄挂心了。不过荆师兄说的也有理,对于一些心术不正之徒,师弟我自然是敬而远之,”这话他是看着荆天鸣说的,懂的人自然懂,“师兄还没说找我何事呢?”
荆天鸣道:“我来此非是为你,而是找他,”说着,他扭头看向牧唐,“不过柳师弟在这里正好,‘祭酒’和师座们时常教导我们,修炼先修心,修心当常怀仁善正义之念。柳师弟,你口中所谓的朋友,不但滥杀无辜,犯下滔天恶业却逍遥法外,江湖更盛传他明为九州军人,暗地里却为‘东日道’的鹰犬走狗,实乃国之叛徒。此等贼子,我辈正道当诛杀之,替天行道!柳师弟,你是要包庇恶徒,还是随为兄一起除魔卫道,匡扶正义?”
“喂……”
佟香玉直跺脚,却给牧唐拦住了,“别生气,也莫着急。玉啊,我教你一个道理: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当然也无法和一个站在道德制高点还睁眼说瞎话的人讲道理。之前我怎么和你说来着?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以后当笑话讲给别人听。这位……叫什么来着?明天黑?”
荆天鸣冷着了,僵硬而阴沉的说道:“怎么,你还觉得我冤枉了你?”
“没有没有,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牧唐装模作样的拱拱手,“您要说咱是大魔王转世,来这世上就是来毁灭世界的,您要当勇者除掉我这个大魔王拯救世界,都行,随您高兴。怎么着?要在咱们一决生死?”
“……”遇到不按套路,或者完全没有套路的人,总是叫人无所适从,荆天鸣现在便是如此,他干脆就无视牧唐,和他无视佟香玉一样,“柳师弟,你怎么说?你若是不信我所说的,尽管让吴劲松去查,此刻‘南天门’外头便有一群人游行示威,警察不作为,他们便自己站出来要求伸张正义!若说我冤枉他,难道下面那些人都冤枉他……”
牧唐插嘴道:“耶耶耶,你没听清吗,还是我没说清?我可没说你们冤枉我……”
“闭嘴!!”荆天鸣大喝一声,声若雷霆充斥着小楼,是真的给惹火爆了。
那个教佟香玉吹笛子的古装美女直接被震晕了过去,七窍渗出了血丝。
柳正雍脸色一沉,让吴劲松把那个古装美女带下去救治,“荆师兄,请自重。”
荆天鸣道:“柳师弟,莫非你也要包庇他们?你看看她,你可知道她为何穿着丧服?”
慕容薇薰道:“难道不是他们自己挑事,结果在‘生死擂’上技不如人被打死了吗?”
荆天鸣怒道:“仅凭一点点小小的摩擦,便置人于死地,你难道还认为他们是对的?”
“既然签了‘生死状’,便没什么是非对错,强活弱死而已。莫非‘生死状’还是别人强迫他签的?”
“简直荒谬!人命关天,无论因为什么理由,有什么借口,杀人就是杀人,即便事先他们有错,又何至于死?杀人者偿命,这是亘古不变之至理!更遑论他不止杀害了西门庆,更杀害了三十一条无辜生命,杀人碎尸,手段极其残忍,极其残忍!此等恶徒,不杀不足以彰天理,不足以平民愤!柳师弟,你们真的要包庇他们?”
柳正雍和慕容薇薰沉默了。
倒不是给荆天鸣的大道理砸晕了,而是荆天鸣要除掉牧唐等人的决心,要说不忌惮那是假的——荆天鸣已经卡在“魂压巅峰”三年之久,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天地桎梏,晋升“超人”,将他得罪死,似乎不怎明智。
这会儿,柳正雍也明白了,荆天鸣这是来逼他表态的!
柳正雍很恼火,可却不得不衡量考量……
这时,牧唐喝了杯子里的果饮,拍了拍肚子,站起来,笑道:“吃饱很足,柳老哥,多谢你的招待。只可惜,好端端的一次聚会被一只自诩正义伙伴的土狗给打搅了。土狗在这里乱叫,我总不能也对着土狗乱叫吧。那我就告辞了,下次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聚吧。”
拱拱手,牧唐带着佟香玉两人离去。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尖叫,“我杀了你啊!”
牧唐刚才的那句“土狗在这里乱叫,我总不能也对着土狗乱叫吧”彻底刺激到了西门晴,因为当天她就说过类似的话啊。
西门晴拔出荆天鸣的佩剑,爆发出一股强悍、暴躁的“魂气火焰”,随着一剑刺出,猛然间火焰骤然熄灭,转而变成一圈圈的魂压冲击波,微弱,但剧烈激荡。
这女人居然突破了?()